正確來說,對於陳美娟而言是喜事。
對我而言,無疑是一場心靈的災難。
她在電話裡面的聲音還算是歡樂,她說:“周沫,最近好不好呀?我要結婚啦,你有空來嗎?”
就算我們在後面沒了聯絡,但是她還是我的好姐們兒,所以我直接爽快地說:“當然有,沒空也會製造空去的,哈哈。”
陳美娟嘿嘿了一聲,她又說:“啊啊啊,我找不到適合的伴娘啊,你願意幫我做伴娘嗎?”
我一想到自己一個失婚婦女的身份,遲疑了一下我說:“這樣不好吧,我離過婚呢。”
陳美娟有點不樂意了,她說:“離過婚咋啦?我都不信那一套的,就這樣說好了,你給我當伴娘啦。我結婚的時間是2015年7月3日,你早上就得到深圳,咱們中午就得去化妝。”
我噗嗤笑了,我說:“我知道啦。”
但是,在我答應了之後,氣氛忽然一下子變了,陳美娟在那頭窸窸窣窣了老半天,她這才慢騰騰地說:“周沫,我跟你說個事,你要保證不生我的氣。”
我隨手撿了個小石子往海灘上面丟去,我隨口說:“你說唄。”
那頭又是窸窸窣窣了好一陣,陳美娟才緩緩地說:“我結婚的物件,是林至誠。”
就像是心臟突然成了靶子似的,我被無數的子彈擊中,我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在所有的理智破碎又重組之後,我有氣無力地應了一句:“怎麼不是李先勇?”
陳美娟微微嘆了一口氣,卻似乎有掩飾不住的幸福感,她慢吞吞地說:“緣分這個東西很難講的啦,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啦。”
我就像是一下子被人扼住了咽喉了般,老半天,竟然擠不出一句話來。
見我沉默,陳美娟急了,她在電話裡面喊:“周沫,周沫?你怎麼啦?生氣啦?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呢,我就是想讓我最好的姐們兒見證我的幸福呢!”
我捏緊了拳頭,咬著唇漠然地應了一句:“我沒事,我跟林至誠已經是過去式了。”
似乎是如釋重負,陳美娟長長舒了一口氣,她的語氣又歡樂起來說:“等下我把請帖給你發彩信哦,我還要打給別的朋友,先這樣啦,你早點睡吧,晚安。”
掛了電話之後,我像行屍走肉一般走回到了剛才喝酒的草地上,吳開宇看我的眼神很是閃爍,我盯著他看了一陣,我說:“你有啥事,就說吧。”
吳開宇嗯了一聲,他把啤酒瓶子頓在草地上,有點小心翼翼地說:“我剛才收到了林至誠婚禮的請帖,你看看我要不要去?你讓我去我就跟你一起去,你要不去我就不去,反正我跟你才是好哥們,我們一致對外。”
我拿了一瓶新開的啤酒猛然的一口悶見了底,然後胡亂地擦了擦嘴角上面的酒漬,我把那個酒瓶子放倒在草地上踢了一腳讓它胡亂滾動,我笑出了眼淚,我說:“去,為什麼不去!我的前夫跟我的好姐妹兒結婚,這是多普天同慶的喜事,我幹嘛不去,我為什麼不去?更何況我前夫多有錢你不是不知道,我去包兩百塊紅包吃五百塊的酒席,回本,佔便宜了,幹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