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元旻舟便緩步走來,衝杜平飛拱了拱手,勾唇一笑道:“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如此關心臣與未婚妻的事情,還真是讓臣受寵若驚!”
杜平飛唇角的笑意僵了僵,說道:“定遠侯客氣了。人生在世,每一個抉擇都至關重要。定遠侯可要想清楚了。若是為了不相干的人毀了聲譽,那可就後悔莫及了。”
元旻舟假裝聽不懂她話中的警告之意,淡笑道:“剛才在牢外,也曾有人這麼勸過臣。可皇上卻說,人生在世,隨心而為。臣謹遵聖意。”
杜平飛卻驚道:“皇上出宮了?”
“正是。”元旻舟瞥了眼某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笑得越發燦爛,“臣已向皇上請旨,定於今日迎娶謝二小姐。從此之後,謝二小姐便是定遠侯府的人了。謝府的事,便也跟她沒關係了。”
“定遠侯真是情深義重。”杜平飛臉色有點難看,不禁出言諷刺道,“不過,在沒成親之前,謝二小姐仍舊是戴罪之身,這天牢是萬萬走不出的。你們的婚禮,似乎只能在天牢裡舉辦了。”
元旻舟隨之點頭,“到時還請皇后娘娘留下來觀禮。”
“本宮會來的。”杜平飛冷冷看了眼謝風華,甩袖而去。
元旻舟看了眼那道背影,搖搖頭,嘆道:“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是她先來挑釁我的!”謝風華糾正他的話,看他一身的風塵僕僕,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雖知此事已如弦上之箭不得不發,卻還是心存僥倖地問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元旻舟搖頭,“沒有。你那位二叔,早些年做了些蠢事,現在被杜家人捅出來了,恐怕很難翻身了。事關重大,朝廷方面也不宜過分張揚,就算要處置,也只能是私下裡偷偷的來。為今之計,我只能先保全你了。”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你放心,咱們成親之後,我會上書請求皇上,給予幾天的寬限期,到時候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
謝風華點點頭,心中充滿了感激。
謝正雲的事情捅出來後,多少人避之不及,也唯有他想要保全自己。她鄭重地跟他道了謝,便目送他離開。
……
這一日,天牢十分熱鬧。
得了皇帝的恩准,以往肅殺冷清的天牢卻張燈結綵,鑼鼓喧天。
誰都知道,元旻舟在這時迎娶謝二小姐的目的,是以不少朝廷官員持了反對的意見。如今,謝府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重罪,這樁親事本就不宜再被提起。
可元旻舟卻道,這親事早已定下,與當前謝府遭遇的事並無關係。至於何時舉行儀式,也該由他說了算。這一說法,也得到了皇帝的認可。可為了平衡此舉帶來的非議,大婚只能在天牢裡舉行。
對此,元旻舟並無異議。
而那些想要看元旻舟吃癟的人,也感到十分暢快。試問,婚姻大事何等重要,卻要在天牢那等不祥之地進行,也是足夠晦氣的。
那些人已經能夠想象出這場大婚的場面——門庭冷清,陰森不祥。
可沒想到,元旻舟居然給他們下了請帖,並且還邀請了當今帝后前往觀禮。那些人也傻了眼,匆匆忙忙去準備赴宴的禮物,同時在心裡暗罵定遠侯陰險狡詐。
這個場子,他們必須得去撐起來!
皇帝皇后都去觀禮了,他們若是不去,豈不是找死嗎?
不想找死的官員們翻箱倒櫃準備著大禮,而定遠侯府卻顯得從容不少。
從上次李代桃僵的婚禮過後,元旻舟早已暗中準備好了大婚的一切事宜。本想等謝府的事情了結之後,再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
卻不想,謝府這事兒還沒完沒了了,就連預想中的大婚也成為了保全謝二的手段。而原先準備的那些東西,也不得不從定遠侯府的庫房浩浩蕩蕩地搬到了天牢裡。
迎來送往,敲鑼打鼓,這一樁突如其來的大婚,忽然就引起了天上京百姓的注意。眾人遠遠地圍在天牢門外,瞧著那紅色的箱子一抬抬地抬進天牢裡,不免議論紛紛起來。
“我說夥計,這是誰家娶親?居然還娶到天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