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具體的原因。可就是在這樣日復一日的改變中,夫妻自此離心。
“杜家一事中,你要明哲保身,朕也當做不知道。雲州接風宴上,你要借北恆王府來立威,朕也配合你。朕一直都在兌現對你的承諾,皇后這個位置,也只會由你來做。”
像是要保證什麼,他挪到杜平飛身旁,目光深深地看著她,嘆道:“平飛,當年驛站那個婚禮,委屈你了。”
杜平飛猛地抬頭看他,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當年那一場對話後,她害怕事情生變,做了生平最大膽的舉動——先斬後奏,驛站成親!
沒有三媒六聘,也沒有滿堂賓客,對拜後,她就那麼跟他成了夫妻。
如今想來,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當時的自己,該需要怎樣的孤勇,才能在明知道他有心上人、自己家人又不支援的情況下,草率地將自己交付出去?
趙沛並不知她心中想法,而是繼續道:“朕曾經說過,你這個後位,沒人可以奪走,甚至也默許了你很多肆意妄為的舉動。可你為何還要揪著那個人不放?”
像是秋夜冷水潑身,剎那間,靈臺清明。
杜平飛緩緩抬頭,扯了扯嘴角,問道:“所以,皇上突然跟臣妾促膝長談,還是為了那個人而來?”
一股冷意自腳底蔓延至全身,她死死地咬著牙關,生怕一個沒忍住,就衝上去咬斷他的脖子。
謝風華!又是謝風華!
她為他做了這麼多,甚至還眼睜睜地看著杜家全族走向覆滅,到頭來,卻怎麼都敵不過那個死去的人!
憑什麼?
她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氣,一把推開身旁的趙沛,冷冷笑道:“皇上,你一直都說自己公平,可怎麼不想想,為了一個死人,卻屢次要求臣妾不能做這個那個,這樣又是否自相矛盾?”
趙沛為她口中的“死人”而心生不悅,忍了忍,卻還是說道:“你要求的,朕都做到了,你又為何非要跟那個人過不去?”
杜平飛身子一震,臉色剎那間變得灰敗而頹然,身子勉力支撐著,才沒有倒下去。
她何嘗不想放過自己?
也曾無數次地問過自己,為何要跟一個死人過不去?
可一想到那個人在趙沛的心裡紮根發芽,她卻是怎麼都做不到無動於衷。
做不到,那就索性不勉強遮掩。
這麼多年,她也累了!
她下巴微微抬起,像維持最後尊嚴的孔雀,帶著高高在上的驕傲和蔑視,一字一句清晰道:“皇上,臣妾算是看明白了,在你心裡,什麼都沒那個人重要。現在,臣妾也沒有與死人爭搶的興趣,如今也就問你一句話,在這個後位上,臣妾能擁有的權利是多少?”
趙沛靜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豈料,她卻像是看到了機會一樣,先是冷笑道:“皇上,你既然給了臣妾這個位置,不會就想著把臣妾當成金絲雀來養吧?”
“不是。”趙沛連忙反駁,隨即反問道,“你想要什麼權利?”
杜平飛不禁挑眉,想了想,便道:“至少,能夠允許臣妾出手奪取誰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