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風華對北恆王府這幾個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自詡見多識廣,卻也沒見過有人能顛倒黑白到這個程度的。
在她看來,北恆王等人的處境,還遠遠沒到胡攪蠻纏的地步,怎麼這會兒看來卻像是自亂陣腳?難不成,唐孟謙的被迫就範,已經戳中了他們的痛處?
同樣的疑惑,也從杜平飛的心裡快速劃過。她特意看了看唐賢妃,片刻後,才嘲諷笑道:“北恆王,本宮敬你為梁朝功臣,不想與你多番爭執不休。可這並不代表,本宮可以容忍你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兒顛倒是非黑白。”
“若是皇后娘娘心中無愧,何不趁此機會說個明白?”北恆王依舊固執己見道。
杜平飛也沒了那份耐心,問道:“那麼,你的證據呢?”
北恆王指著李祥道:“李公子,把你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吧。”
李祥驟然被點名,身子跟著抖了抖,腦袋似乎垂得更低了些。
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
前一陣子,夢裡還有美人富貴,醒來卻身陷囹吾,不得自由。
來這之前,有人告訴他,務必要乖乖聽話。他自覺無力反抗,也只能應了下來。
可誰又能想到,這謊話竟然要撒到當今皇后娘娘面前?
一想到可能面臨的下場,李祥的身子又劇烈地顫抖起來,幾次張嘴,卻都說不出話來。
杜平飛見狀,嘲諷一笑道:“北恆王,這就是你的人證?難道是因為害怕做偽證而心虛,不敢開口了?”
北恆王惡毒的目光頓時射向李祥,沉聲道:“李公子,無需驚慌。你若是有什麼冤屈,儘管當場說出來。這裡坐著的都是朝廷重臣,肯定會給你主持公道的。”
李祥暗暗咬牙,頭一磕,顫抖的聲音隨之響起,“草民見過諸位大人。草民的爹本是宮中的太醫,不久前,回到府裡,曾經跟草民說起了一件事,興許與皇上昏迷不醒有關。”
“什麼事?”孫明遠急道。
李祥繼續道:“父親說過,在皇上昏迷不醒之後,皇后娘娘曾經帶他去賢妃娘娘宮中搜查,並且囑咐他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
北恆王瞥了杜平飛一眼,追問,“什麼分內之事?”
“是……是按照皇后娘娘的指示,將陷害賢妃娘娘的證據,悄無聲息地安排進去。等皇上醒來後,便將謀害皇上的罪名扣到賢妃娘娘的頭上。”李祥的身子趴伏在地,冰冷的氣息滲透層層衣衫,逐漸侵入四肢百骸之中。
越冷,他的情緒越安定。
臨到此刻,他也看清了自己的處境。
當初被北恆王拿捏住,已經踏上了不歸路。
想要活命,唯有按照對方的吩咐去做。否則,任何掙扎都是無濟於事的。
而殿內眾人早已坐立不安,不少人更是忘記了臣子禮數,直接打量起杜平飛來。
可杜平飛像是沒察覺到眾人的視線般,聽完這些話後,冷聲道:“李祥,你可知道,汙衊當朝皇后,是什麼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