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撐著地面的手緊握成拳,聲音似乎低沉了幾分,“回皇后娘娘的話,草民自然是知道的。正因為知道,才不忍心看您陷害賢妃娘娘,冒著被您處置的危險,站在這裡,說出了剛才那番話。”
“好……好一個不忍心……”杜平飛冷漠一笑,話音陡然轉冷,厲聲叱道,“本宮只問你,你可敢發誓,剛才所說的這些都是實話?”
“草民……草民發誓,方才所言,若有半句假話,不得好死。”李祥硬著頭皮道。
北恆王拉長了臉,朝老王爺拱手道:“老王爺,您也聽到了,皇上昏迷不醒,與皇后娘娘脫離不了干係。以防萬一,是否需要……”
“需要什麼?”老王爺捋了捋鬍鬚,不動聲色道,“本王覺得,單憑一人之言,不足以說明什麼。更何況,皇后乃千金之軀,在場無一人有資格去處置。唐老弟,此事還是要等皇上醒過來之後,再從長計議。”
“老王爺……”北恆王被噎了一下,卻見老王爺搖了搖頭,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樣。
他心中發堵,對老王爺不作為的舉動越發鄙夷起來。
從身份上來看,在場的確無人能將杜平飛問罪。
可一人無權利,卻不代表整個梁朝皇室也無能為力。
但凡是老王爺有心,就能集合皇親國戚來討伐杜平飛,根本不存在“沒有資格”的說法。
很顯然,老王爺並不想趟這趟渾水。
杜平飛見狀,唇角的嘲諷更濃了幾分,“北恆王,皇叔的話,你想必也聽見了。單憑一面之詞,根本就不足以說明什麼。除非,你能拿出真憑實據……”
北恆王恨得咬牙,“證據,那自然是有的……”
“啟稟皇后娘娘,臣有事啟奏。”孫明遠突然站出來,打斷北恆王的話,“本來,臣不欲將此事搬到眾人面前,也是心存顧忌。可北恆王如此包庇李祥,臣實在看不下去了。”
眾人皆知,這位丞相從來都穩重自持,鮮少有失態的時候。
可他卻說看不下去了,這無疑勾起了眾人的好奇之心。
謝風華心中一動,不自覺地看向孫橫波所在的方向。
卻見孫橫波正低垂著頭,小手緊緊攥著那方錦帕,似乎對孫明遠的舉動了然於心。
一時間,她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元夫人同樣皺緊了眉頭,低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孫丞相怎麼也摻和進來了?”
謝風華想了想,便道:“好像是跟橫波有關……”
“怎麼說?”元夫人百思不得其解道。
謝風華微微側過身子,湊到她耳邊簡單說了幾句,憂心忡忡道:“按理說,事關橫波的閨譽,本不該這麼做。可他若真這麼做,我倒是無法理解了。”
畢竟,孫橫波被擄,其中的過程如何,知道的也僅有當事人。
真要算賬,他大可使用另外一種手段來解決,何必大張旗鼓地揭露於眾人之前?
元夫人聽完愣了愣,無奈嘆道:“我倒是可以理解他的做法。若是女兒被無名小卒擄走,除了以牙還牙地報復,便再無其他法子。可此事若與北恆王脫離不了關係,那麼,單純處理掉那些手下,不足以洩憤,最根本的還是要打擊幕後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