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飛突然被噩夢驚醒,胸口劇烈起伏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像極了溺水掙扎的人。
剛睜開眼,鳳眸裡三分迷茫,七分驚懼,待看到周圍的裝飾時,眸子裡的渙散和驚懼逐漸被沉澱下來。一瞬間,她又恢復了以往尊貴自持的模樣。
回想起剛才夢到的事情,她不禁撫上心口,努力平復那股駭然的懼意。
她剛才,居然夢到了一片血海!
活了這麼些年頭,這還是她頭一次夢到這樣不詳的畫面。
此刻閉上雙眼,她都能感受到那大片大片的血色蔓延至腳底,直欲將她完全淹沒。
恐怕,夢裡的那股窒息感就是這麼來的。
一時之間,她也沒有了歇息的心思,起身隨便披了件大氅,就往外走了出去。
剛轉過屏風,她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而門口背對著站立的蕭遙察覺到身後的動靜,頓時轉過身來,臉上也不顯露出任何異樣。
可杜平飛知道,他有心事。
“這個時辰,你怎麼會在宮裡?”杜平飛望了眼微微敞開的殿門,從那一線縫隙裡瞥見外面的風雪交加,眉心不由得皺成了疙瘩。
蕭遙淡淡地掃了一眼,見她臉上尚且帶著一絲絲剛睡醒的懵懂和文靜。
若非親眼所見,誰又能想到這個看似溫和無害的人,手段竟是那般冷酷了得?
他很快就移開了視線,淡淡問道:“我不在這裡,還應該在哪裡?”
杜平飛詫異地看著他,“北恆王府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嗯。”蕭遙懶懶應了一聲,低下頭,突然攤開手掌,嘴角勾起一抹輕嘲。
就在前幾日,他用這隻手,在眼前這女人的指示下,親自將北恆王送進了天牢。
籌謀多時,並拿北部邊關無數將士的性命做賭,成功地將“剋扣軍餉大逆不道”的罪名扣到了北恆王的頭上。
捉拿下獄,群起攻之,到了此刻,前朝安寧,後宮平靜,可謂是玩得好手段。
不過短短几天,天京裡就變了天。
想起這一番交鋒,杜平飛神色裡都是得意之色,“這幾日,你也辛苦了。等天京的局勢穩定下來,你就好好歇歇吧!不然,本宮心裡也會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