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涼涼道:“你不必這樣。橫豎是我願意去做的,真有什麼事,也不會牽扯到你。”
與以往的溫和不同,他的語氣透露著一股漫不經心,雖不違和,卻無端有股自骨子裡透露出來的疏離感。
杜平飛有些摸不著頭腦,卻道:“蕭遙,你這是什麼態度?本宮是哪裡招惹你了?”
“沒有。你多想了。”蕭遙卻不看她,甚是隨意地拱了拱手,漫不經心道,“若無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站住!”杜平飛從背後叫住他,“蕭遙,你在我身邊已有多年,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出來?何必做出這般姿態,平白淡了彼此的情分?”
“我說了,什麼事都沒有。”蕭遙頓住腳步,卻也不回頭,保持著開門的姿勢。
狹窄的門縫裡,凜冽刺骨的風灌進來,他就這麼靜靜地背對著杜平飛,衣袂獵獵,髮絲飛舞,單單一個背影,卻讓人察覺出其中所蘊藏的冷意。
——像出鞘的劍,鋒芒畢露。
杜平飛心中頓感不妙,卻又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能儘量放軟了聲音,迂迴問道:“本宮看你情緒不佳,可是還有什麼問題?”
“沒有。”蕭遙依舊不回頭。
杜平飛也不氣餒,繼續問道:“那是這次對北恆王的處置,你覺得不滿意?”
“自然不是。”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又為何給本宮甩臉色看?”杜平飛到底心氣兒高,幾次三番地放低了身段,結果得來的都是他的白眼冷語,脾氣頓時爆發出來,冷聲叱道,“蕭遙,你我的身份,本不應說這些生分的話。可如今好不容易才將北恆王這個礙眼的人除去,本宮不希望再出什麼么蛾子。你懂麼?”
聽到這話,蕭遙終於緩緩轉過身來,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自嘲之色,“你不用一再地強調,是非輕重,我還分得清。我可以幫你做事,甚至不擇手段地為你達成目的。這是我當初給你的承諾。”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在說到“承諾”二字時,杜平飛明顯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譏誚。
卻又聽他繼續道:“皇后娘娘,你手段厲害,心思敏銳,雖然深居後宮,卻能暗中操控起前朝的走向,這是你的本事。可卻不該把這本事用到我的身上。”
杜平飛急得辯解,“本宮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你是不是這個意思,可我看到的就是這樣。”蕭遙舉手打斷她的話,淡淡道,“你可以掌控很多事,卻不能試著去掌控我的思想。這個道理,我希望你能明白。”
杜平飛愣了愣,很快就笑了,“這麼說來,還成了本宮的不是了?說到底,你還是對北恆王一事心存不悅了?”
“我可沒這麼說。”蕭遙有些無奈,怎麼話題又繞回去了?
杜平飛突然繃緊了臉,語氣強橫道:“北恆王一事,本宮自認沒有做錯,若是你因此心生罅隙,那本宮也無話可說。可你應該清楚,在經歷過後宮那麼多的陰謀和前朝的算計之後,本宮這麼做也只是出於自保而已。”
這個道理,蕭遙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