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飛卻被他氣笑了,“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放著外頭的敵人不去處理,居然跑來羞辱和質問本宮?”
“如果你覺得是,那就是吧!”蕭遙神色淡淡的。
實際上,自從上次,兩人爭得不歡而散後,他胸口就已經憋了一口氣。如今,也只是尋到了發洩的契機,本來讓一步就能解決的冷眼相對,此刻也被無限放大。
於是,橫亙在兩人之間的,便是這莫名其妙的火氣。
可杜平飛卻看不慣他的態度,語氣冷得掉渣,“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
“有沒有資格,你不是最清楚?”蕭遙冷著臉,一反以往的恭敬與順從,“先是利用北恆王絆住大軍增援的腳步,再是對唐孟謙的出逃視而不見,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杜平飛臉色幾不可見地變了變,“什麼視而不見?這是北恆王父子的本事,與本宮有什麼關係?”
“到現在你還要狡辯!”蕭遙頓時勃然大怒,指著她厲聲喝道,“這幾日,你暗中調動我的手下,難道不是為了監視北恆王父子的動靜?你敢說你對唐孟謙的舉動不知情?你敢說,唐孟謙能逃出天京,沒有你刻意縱容的成分在裡頭?”
“放肆!你別仗著自己跟在本宮多年,就可以罔顧尊卑指責本宮!本宮應該如何做,還輪不到你來說教!”杜平飛氣得拂袖,旁邊桌案上的茶盞被她掃落在地,剎那間茶水四濺,一地狼藉。
說完,她心頭又是一股冷笑。
這麼多年來,這是兩人頭一次不顧顏面地針鋒相對,究其原因,卻是為了這不相干的事。
她心口的怒火越來越旺,像是為了發洩般,怒不可遏道:“你說得沒錯,本宮知道唐孟謙的動靜,放他離開天京,也是故意的!本宮就是想要給謝二找麻煩,就是要讓那個人陷入兩難的境地!她們謝家人不將本宮放入眼中,就該承擔得起本宮的算計!這是他們自找的!”
“你瘋了!”儘管早已猜到原因,可真正聽到她親口承認,蕭遙依舊心中發冷。
這個女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吧?
杜平飛卻嗤笑道:“本宮是瘋了,可那又如何?”
“如何?你居然還有臉問如何?”蕭遙突然衝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襟,面目猙獰道,“多年前,你對謝元帥做了那樣的事情,現在又想要故技重施嗎?謝家的人礙著你了,你要這麼針對她們?”
杜平飛傻了,似乎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下一刻,她猛地掙脫出他的鉗制,腳步踉蹌地往後退去,冷冷道:“怎麼?過去了這麼多年,你終於同情心氾濫了?可是你別忘記了,當初攔截謝風華那麼多的戰報,可是你的功勞!真要說起來,你才是真正的劊子手!你以為你的手能幹淨到哪裡去?”
蕭遙身形踉蹌了下,突然抱住腦袋,低吼了起來。
片刻後,他重新抬頭,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你就不怕我把當年的事告訴皇上?”
“你要做什麼?”杜平飛的軟肋,始終是趙沛,此刻聽他這麼說,臉上立即露出一絲慌亂,急道,“蕭遙,本宮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這個位置,你怎麼忍心……”
蕭遙突然嘲諷大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卻是什麼都不說,轉身就要走出去。
“蕭遙!”杜平飛猛地上前幾步,卻又想起了什麼,突然頓住腳步,帶了幾分惶恐,“你不會背叛我的,對不對?”
聲音裡帶了幾分罕見的不確定。
若是以往,她連這樣的話都不會問出口。可經過剛才的爭吵,她突然發現,她已經不懂蕭遙心中的想法。這個時候,她想到的是蕭遙將此事透露給趙沛後,她該怎麼辦。
蕭遙聞言,也突然停住腳步,卻不回頭,片刻後,大步離開。
杜平飛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突然揉了揉眉心,唇角溢位一抹苦澀。
風荷偷偷地探出半個腦袋,戰戰兢兢道:“娘娘,可要把蕭遙公公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