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少霖本來還在想讓葉瑾梁來顧卿煙是在做什麼打算,結果今日一看這一出,又想起那會兒顧卿煙和百里墨都提到過的浮荼聯絡的不歸城,把這些終究穿成了一條線。
百里墨也是在這個過程中看明白了前因後果,所以一直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堵著,顧卿煙這丫頭以往縱使心裡再有事,也有憋不住的時候,便會找百里墨聊天,遇到什麼事了,自己懶得解決了,也是第一時間找百里墨幫忙,而如今,丫頭大了,竟然也能悄摸自己幹事情了。
“這丫頭,從來都不是小孩子,不是嗎?”胥少霖一語說進百里墨心裡。
二人相看了一眼,無奈苦笑,再看看一旁的寒巖,百里墨道:“近來對我家丫頭也越來越上心了。你剛才著急的樣子,都勝於我們三人。”
百里墨一句玩笑,有些緩和了這外間緊張的氛圍。寒巖沒有接話,那兩人也不強求,在外頭安靜的等著。
蘇探雪來給他們送茶,聽了顧卿煙的情況,也放心了一些,胥少霖道:“煙兒這丫頭醒來就算有傷也不一定能安分,到時候還望探雪姑娘幫忙看著。”
“谷主客氣了,探雪定當盡力。”蘇探雪有禮貌的服了服身回道。
這一動之間百里墨好像聞到什麼味道:“探雪姑娘這香味倒是少見。”
蘇探雪一愣,她的香真的有不一樣的地方嗎,加上百里墨這已經是第三個對她這麼說的人了:“這是我常用來薰衣服的,估計燻得次數多了,香味也會有所變化吧。”
幾人聊了一會兒,便見裡間宗越走了出來,一邊擦著手一邊說:“沒什麼事了,已經上了藥,跟這丫頭以前掉下山崖、竄進荊棘叢、跟野獸打架相比,這點鞭傷就是還好。”
宗越說的這三件事一筆帶過,但聽進胥少霖和百里墨兩人心裡還是有後遺症,這些故事都暫且可以放後面再說。
拿來筆墨紙張,宗越寫下了顧卿煙一日要換三次藥,每次間隔四個時辰,傷口不能常捂著,隨時大冬天的不怕感染,但屋內暖和加上藥效也得注意,再有就是幾張藥方子。
前面的洋洋灑灑寫了兩頁紙,想給素心,發現素心還在裡面給顧卿煙套衣服,順手就遞給了寒巖。後面的幾張方子自己拿著:“我回去抓了藥,每日煎好熬好再送過來。”
顧卿煙最不愛喝藥,每次非得宗越用眼神威脅才能勉強喝進去,所以藥這事,宗越就不勞煩別人了,還得親自來。
素心給顧卿煙套好了衣服,蓋上了被子,顧卿煙依舊沒醒,安然的睡著,眾人進來瞧她一眼,宗越道:“得睡一會兒呢,身子有些虛,讓她多緩緩。”
說完朝眾人點了點頭,讓他們安心,這邊事了,百里墨打算去趟石門幫顧卿煙看看那邊的情況,胥少霖也得去榕園找裕王一趟結了留下的十七名暗衛的事,宗越要回去抓藥,寒巖想著在此陪會兒顧卿煙便和蘇探雪一起留下了。
“今日受到驚嚇了吧?”眾人走後,寒巖問起蘇探雪,說起來蘇探雪應該也是第一回遇到這種事情,第一回看見這麼多屍體。
蘇探雪微微點頭:“一開始是有點,不過慢慢就好了。”她一開始瞧見的時候,是震驚和覺得噁心難受,後來再看顧卿煙一臉的淡定、無畏,她也嘗試著去學著接受。現在只要不去想那個畫面,就沒什麼事了。
兩人簡單說了幾句,蘇探雪便識趣兒的回了屋,寒巖走進裡間,素心坐在床邊陪著顧卿煙,寒巖道:“你也跟著擔心著急了很久,下去歇會兒吧。一會兒她醒來還需要你照顧呢。”
素心看了看寒巖,想著雖然顧卿煙睡著沒有意識,但好歹也是不容易的二人時光,於是服了服身,索性退下了。
寒巖坐了過去,顧卿煙靜靜趴著的樣子像足了受氣鬧彆扭趴在床上撒嬌的娃娃,只是娃娃會哭鬧,顧卿煙靜悄悄的。
顧卿煙臉頰有少許的肉肉,沒有血色的臉上卻因趴著擠著臉,讓那堆小肉肉有些泛紅,寒巖不禁伸手輕輕撫摸。
然後牽著顧卿煙的手喃喃自語:“在那些我沒有在場的日子裡,顧卿煙,你經歷過什麼?”他想起宗越說的掉下懸崖,竄進荊棘叢還有和野獸打架,這些聽起來哪像一個女孩子能經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