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靖之下午發的火,當天傍晚廣元伯府就接到訊息。
方留當即讓下人把信鴿全部殺光,並且徹底斷絕和方重一脈的通訊,同時讓人把方重的母親打發到別莊榮養。
“皇上肯定會發現我們才是背後主使,怎麼辦?”
幾個男人聚在書房焦急地商量對策,方留卻勾起唇角,神色不慌不忙。
他慢悠悠地說:“四公共天下可不是說著玩的,就我們當皇上,根本沒有這個魄力來向世家動手。”
“等著看吧,這件事最終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死方重一個人罷了。”
訊息如漣漪般開始擴散,亳州的官員下了一批又一批,新上任的官吏戰戰兢兢地重新丈量土地、統計人口,把失去的土地重新歸還給百姓。
整個亳州城一片喜氣洋洋、張燈結綵。
正在趕路的林重寒一行人自然也得到了訊息,但氣氛卻並不算好,顧青璋剛好沒騎馬,和幾個人一起窩在馬車裡。
林世鏡哼笑一聲,說:“重寒,看來侯爺以後是沒指望了,你還是再看看有沒有好夫婿。”
“林二,”顧青璋額頭青筋一跳,“什麼叫我沒指望了?”
林重寒正接到秋三季派來送的信件,她隨口敷衍:“可能因為皇上並沒有懲罰世家,這件事治標不治本,二哥怕你以後被世家宰了吧。”
她說的隨便,話語卻一針見血,驚得二人都停下動作。
“看我幹嘛?”林重寒半天聽不到人說話,疑惑地抬起頭看他們,“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林世鏡喜不自勝地連連點頭:“對對對,我們重寒當真聰明,不像有些人,一些淺顯的道理都不明白。”
他一邊誇妹妹,一邊還要暗戳戳地拉踩顧青璋一番。
顧青璋:……
出了亳州城,眾人一路去往姑蘇府,期間在安慶府不少州縣停留,但一直相安無事。
一直走到四月中,他們才來到姑蘇府的地界,天氣逐漸變熱,為了保證梅孃的屍身不腐化,所以眾人在到達南直隸以後果斷選擇走水路。
林重寒雖然在京城長大,但是她八歲才離開蘇州,關於此處的記憶也不少,眼下順著水路逐漸來到蘇州,聽著兩岸邊又熟悉又陌生的吳儂軟語,便覺格外親切。
“小姐,”林家的人已在碼頭上候著,幫著眾人把棺材從船上抬下來,“老爺和夫人已經在家中等著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