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成傑瞧她不作聲,以為她答應了,遂要上前去拉慕輕煙的手。
“放肆!”玲瓏一個手刀斬在司成傑的手臂上。
司成傑只覺一股不能忍的疼痛入心入肺,本能的縮回手臂,垂在身側。
還未等他發怒,慕輕煙冷凝著聲音問道:“司公子,林玉婉的孩子可在太傅府上嗎?”
司成傑這才看見林玉婉就在旁邊,瞬間怒聲呵斥,“誰放你進府的,來人呀,將這賤人打殘了賣到花滿樓去燒火。”他往林玉婉逼進了兩步,以手指點著她道:“你還真把本公子的話當成耳旁風了,以為我不敢是嗎?今日且讓你瞧瞧我的手段!”他大聲喚人道:“都死哪去了,人呢?”
“司公子,你如今也算是養在太傅府上,言談舉止須遵禮教,如此輕狂也不怕連累了太傅大人的清譽嗎?”慕輕煙仍舊淡淡然。
司成傑這才後知後覺到慕輕煙來此怕是與自己想像的不是一回事,可話都已經出口,收是收不回來的,只得強自撐著顏面回道:“你今日要是知趣,就從了本少爺!如若不然,本少爺便教會你什麼叫悔不當初!”
他垂在身側的那隻手臂生疼,對玲瓏多少有些畏懼。況且今日院裡的婆子丫鬟半數是太常寺家的陪嫁,他並不敢十分放肆。
房中的叢淑穎得了丫鬟的話,怒氣衝衝的拎著裙子要出來。好容易被勸住,她餘怒未消,立在窗內喚人:“相公,你是個讀書人,今日朝中來喝喜酒的人可都還未走呢,你的名聲也不要了嗎?”
司成傑微皺了皺眉,深深的看了慕輕煙一眼,甩袖匆忙進屋去哄人。
慕輕煙沒想到他對功名看得如此之重,叢淑穎兩句威脅的話就將他嚇回龜殼中去了。她搖頭道:“我們走罷!”
一行人出了喜院,擇了路徑要往西北去。
先時那個衣裳頗為講究的婆子帶著太傅夫人緊追而來,“虎王妃,真是對不住您。今日府內辦喜事,那邊院子裡有些朝中的貴客在商議國事,不便打擾,您就隨老身到內堂喝回茶歇歇腳罷。”
“哦?太傅大人何時也開始妄議起國事來了?”慕輕煙唇邊一點凌厲,話只說一半便停住了,雙眸遠眺,等著太傅夫人解釋。
太傅夫人果然慌亂起來,支吾道:“是……是老身……老身說錯了,書房中的貴客不便相擾,還是請王妃賞臉,內堂一敘。”
慕輕煙完全是一副紈絝樣,懶散且不通情理。“本王妃就不去喝茶了,西北那間院子裡關了我要找的人,還是早些找到了回去,也免得給你添亂。”
司成傑不知得了誰的通報,帶著一群小廝摩拳擦掌、氣勢洶洶的來了。
自從餘珍珍被內宮選中,太傅夫人一時也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每日往來各府應酬不斷。自然聽的也都是奉承之類的讚譽,已經許久沒有人敢忤逆於她。今日偏偏來了一個慕輕煙,翼王嫡妹與虎王嫡妃的尊貴身份,她想不忍都不行,心中氣怒早已滿溢,只發作不得。
司成傑卻不知她的身份,看她衣飾淡雅,並不十分奢華,還以為不過是哪府裡不受寵的庶女通房罷了。 他自那日在龍泉鎮便被她迷了心竅,既然她今日自己送上門來了,神不知鬼不覺的拿住了,強留一夜也不是難事。
前頭隔道牆便是外書房,今日也設了一席,太傅親自陪著幾位勳貴正在閒談。
秦衍喝了幾盅酒便要離去,無奈太傅苦留,且席上還有祁殤與楚瑾,只得又坐了下來。他正自不耐煩時,忽然聽到院牆外那道恬淡熟悉的聲音,帶著三分的故意,兩分激怒,生怕惹不起干戈似的。
又有一道男聲響起,竟帶著些調戲。他不悅的擰眉,猛然站起身往外就走。身後眾人忙起身緊隨,剛出房門便也聽見了牆後的爭執。
楚瑾聽聲音有些耳熟,又見秦衍已經出了院門,便心下了然,疾步跟了出去。
“未央?”秦衍遠遠的喚了一聲。
太傅夫人忙上前見禮,“虎王安好!真是抱歉,到底還是驚擾了諸位。”她意有所指的嚮慕輕煙所站的位置瞥了一眼,“王妃說我府裡關了什麼人,非要去見,老身攔也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