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在罵人?!」
穆哈摸了摸彎須,白了他們一眼:「你們講的話,跟我講的話,意思一樣一樣,憑什麼我就是罵人?」
「你們龜茲,難道就是這樣稱讚別人?」
「當然不是。」穆哈扶正了一下衣領,說道:「我這只是在表達我內心的震驚,不過,我們龜茲雖然製造的馬車如今比不上鄴國了,但至少在造船方面,那卻是你們望塵莫及的。」
「有什麼了不起,我們南陳的六藝五書,還有筆墨紙硯,那是七國聞名的!」
「我們宏勝國的建築群,如七星連月湖的湖下樓閣,春洪長樓的圍欄風景,那都拍案叫絕的!」
「那我們鉅鹿的攀雲梯、九公鹿鼎,不也是全國聞名嗎?」
這幾人在此攀比,聽得鄭曲尺簡直就是心旌搖曳,恨不能鑽進他們腦海之中觀賞一番這些景、物、器。
不過,她好心地提醒了他們一聲:「你們就好意思在公輸大家面前說這些個?」
他們一頓口舌輸出後,這才頓醒身在何處,身旁何人。
頓時,四人表情尷尬地瞥了一眼公輸即若。
公輸即若平靜視人,他道:「各國各家,皆有超群出眾之輩,亦有巧擅專技之
才,我雖承眾人恭維一句工匠魁首,但不敢自認全能,也無法以一勝百。」
這時,陳敗卻真心實意道:「哪裡哪裡,我聽說公輸大家造的千機弩,萬骨扇,還有凌雲梯,飛燕車,還有好多數不清的藝器、兵器,全都是頂尖之作。」
「對啊,咱們月家還有幸收藏了一件跗骨沉鳧,聽說北淵國的鳧軍,就是以此裝備大勝了龜茲船隊。」
龜茲商人聽了這話,臉色不太好了:「公輸大家手上的兵器、攻城器械,全都是舉國頂尖的不錯,我龜茲大敗一事,只是敗於這些厲害的武器之手,並非北淵國。」
「嘁,你就嘴硬吧。」
聽完他們口中的各種逸聞、趣事,鄭曲尺道:「北淵,最擅長的,應該是跟鉅鹿一般的戰爭器械吧。」
她的話,就好像一塊冰掉入了沸水當中,當即氣氛瞬間降溫。
公輸即若聞言,看向了她。
鄭曲尺微笑以對,令人看不清楚她這句真正的意圖。
「倒也沒錯。」
他沒有否認。
鄭曲尺曾聽聞,當一個國家大力生產、囤積兵器,便是為了戰爭做準備,達到侵略的目的。
囤積軍火往往意味著籌備戰爭。
而戰火蔓延,生生不息,就意味著犧牲、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