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象突生的怪念頭,卻是離真相有些接近。
他與師兄一前一後走著,老天師在前頭,李四象在後頭。
李四象有些怕。
就好像多年前,他十七歲探尋傳說來到暗海,見到了巨大的山丘被斬斷的痕跡。人力可撼山海,這是何等強大?而如今的他,感受到了同樣的恐懼,如果這遮天之幕終究是人力所為,那這人的實力是否比那龍脈武者更強?
又或者,既然是渡舟人來這裡的原因,也許這人……便是當年那龍脈武者?
李四象的大腦轉的飛快,面對恐懼,人總是會突破很多禁錮。
所以這一刻的李四象在胡思亂想的東西,竟然與老天師在星河盤上窺見的東西極為接近。
而當這二人尚未走出連慶,他們又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黑夜被一道劍斬開了。
李四象驚歎著,他境界偏低,到現在才明白這有人在對決,這黑天之幕乃是手段,而這斬夜之劍則是破局的應對。這種層次的戰鬥,李四象自問自己無法達到,甚至只是想象都會覺得驚駭。
可李四象發現,師兄的呼吸,步伐,全然沒有變化過,無論天忽然黑了,還是天忽然亮了,無論是聞到了包子的香氣,還是聞到了女人的脂粉。
師兄的步伐始很有節奏感,他恐慌著在西郊決鬥的二人的實力,可慢慢的,他又不慌了。因為他開始跟著師兄的步伐走,這彷彿一段清心咒一般,讓李四象很快的平靜下來。
“師兄,莫非這便是那位……師兄在與誰決鬥?”李四象有些不確定。
張天師大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手斷了腦子又沒斷,這劍氣哪裡是我道家的劍氣,這是那雲小友的劍氣。”
李四象一愣:“雲滄玄?”
張天師說道:“沒想到啊,這雲小友年紀輕輕,在劍道上的天賦,都快趕上那些不可知之地的人了。”
李四象再問:“師兄啊,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都沒告訴我。”
張天師摳摳的說道:“老頭子我拿命算出來的東西,才不告訴你咧,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每天無所事事,想玩小姑娘又玩不動的時候,就會跟我一樣,整天搗鼓星河盤,算東算西了。”
李四象嘴巴一瞥,心道女人都是洪水猛獸,哪裡有修道好玩。
“那師兄,你到底算出了什麼啊,說個給師弟聽聽唄,你看這連慶,我們今天正主兒沒見到,就見到天生異象,然後又見到雲滄玄這後生實力驚人,你再不說點啥,我快消極死了。”
“怕啥,這雲小友卻是這個時代的劍道第一,他有這能力一點不奇怪,但你那師兄,實力比他更強。”張天師很淡定的說道。
李四象嘆道:“我這一下山,斷了一條手,但修道之心還在,如今一下山,卻是見到了這麼多無法超越的人,這道真難修,要不是山下女人多,我一定下山不修道了。”
張天師再次氣得鬍子亂飛,說道:“道這個東西,等你修到了,自然就懂了,哪有遠不遠,哪有難不難。你看這雲小友實力強大,但將來你與他誰更強,還是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