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和楊然一起去了陽湖學院外的杏林春門診,此時的沐東樓正在門診裡給一個婦人和小孩在問診。
沐東樓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沒注意柳下惠和楊然來了,還是看病時看到就當沒看到。
婦人抱著小孩走後,又來了幾個病人,坐在門診裡排隊等沐東樓看病,楊然這時低聲對柳下惠道,“怎麼沒人收銀?”
柳下惠早也發現了,凡是看病的,沐東樓都不和人家要診金,只有現場抓藥的時候,沐東樓才收了一些藥材的本錢。
柳下惠微微一笑,低聲對楊然道,“以前我和師傅遊醫出診的時候,都是這樣,我從小在拜師之前,師傅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他問我醫生是不是賺錢的行業!”
“你肯定說是嘍!”楊然瞥了柳下惠一眼道,“現在醫生待遇多高啊,還有紅包什麼的,好多人家的孩子送去學醫,不就是因為醫生待遇好,福利高麼?”
“你太小看我柳下惠了!”柳下惠對楊然道,“我在拜師之前就給師傅打雜了幾年,親眼看到我師傅的行醫的宗旨,問診一律免費,藥材只收本金,所以我當時回答師傅,如果要賺錢,行業多的去,醫生就是看病的,這個職業和其他行業不同,一旦懸壺,就要以濟世為己任,這是一個救人第一,造福於民的天職!”
“三歲看老!”楊然依然不屑的道,“看來你從小就油腔滑調,滿嘴跑火車了!”
柳下惠笑了笑,沒有說話,楊然立刻又問道,“那你這麼說,你師傅就收你為徒了?”
“哪有那麼容易?”柳下惠立刻道,“我師傅和我說,知易行難,說誰都能說,也都會說,但是真正要做起來就難了,所以他要考察我半年,半年之後才正式收了我做徒弟!”
楊然看了柳下惠一會,欲言又止,這時最後一個病人看完了病,要在門診裡抓藥,柳下惠立刻上前幫忙。
等病人抓藥走後,柳下惠這時上前幫著沐東樓捏了捏雙肩道,“師傅,累了吧?”
沐東樓搖了搖頭,隨即嚴肅的對柳下惠道,“剛才你和這位女警官說的話,我也聽到了,我很慶幸,你還能記得當年我問你的問題,也很慶幸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回答的!”
柳下惠笑了笑,沒有說話,沐東樓這時繼續道,“你今天來,難道沒有發現杏林春有什麼不同麼?”
“病人好像多了點!”柳下惠立刻道,“最近天氣驟冷,生病感冒的人增多了!”
“這是其次!”沐東樓立刻對柳下惠道,“之前第一次天氣驟冷,感冒的人也不少,杏林春為什麼沒有什麼來?”
柳下惠聞言一愕,怔了半晌也沒有回答上來,沐東樓看著柳下惠半晌後這才道,“那是因為你一心想要重整杏林春,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有沒有發現,你重振杏林春的路子走錯了?”
柳下惠聞言又是一愕,看著沐東樓問道,“路子錯了?”
“你重振杏林春的路子是擴大杏林春沒錯吧?”沐東樓這時對柳下惠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嗎,就算你開一個城市大的杏林春,如果杏林春沒有聲譽,又有什麼用,更別說是重振了!”
柳下惠聞言沉吟了片刻後,這才恍然道,“師傅,徒弟差點走了歪路,還是虧師傅你提點啊!”
沐東樓臉上不動聲色,繼續對柳下惠道,“之前你說在鬧市區的辦公大樓上辦一間新的門診,我沒有反對,我希望你自己能看出來,但是可惜,你似乎沒有看出這點,所以我今日才會點撥你一下!”
柳下惠心中一動,沒有說話,沉吟了半晌後這才對沐東樓道,“師傅,你是擔心我成為第二個葉無道吧?”
沐東樓聞言面色微微一動,怔怔地看著柳下惠,這才唏噓了一口氣道,“如果你這麼理解,我也不否認,當年我收葉無道為徒的時候,他也和你一樣,好學上進,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醫學界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我對他寄望甚高,可惜啊……”
沐東樓說到這裡,不住地搖著頭,轉頭看向柳下惠道,“對了,我還沒問你,你來找我是有事吧?”
“什麼都瞞不住師傅你!”柳下惠立刻對沐東樓道,“這次來的確是有點事想問一下師傅你!”
沐東樓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坐在那的楊然,這才對柳下惠道,“我看你和警察一起回來,就知道是出事了,說吧!”
柳下惠搬了一張凳子坐到沐東樓的對面,這才對沐東樓道,“師傅,我知道葉無道來找過你,所以我想問問他找你是什麼事?”
沐東樓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柳下惠道,“你問的這個問題,是你自己想問的?還是這位警官想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