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六,三亞的天空天氣陰霾,烏雲密佈,一場雨要下卻下不下來,讓人沉悶的心裡發慌,即使什麼都沒做,也渾身是汗。
這天對於魚家人來說,對於整個養生堂來說,他們的心情就和今天的天氣一樣,那麼的沉悶,那樣的壓抑。
今天是養生堂前總裁魚世忠先生的葬禮,殯儀館的停車場裡停著各項好車,乃至於其他送親人最後一程,滿心傷痛的人,都不禁之間多看幾眼。
魚世忠的葬禮在殯儀館最大的廳裡舉行,大廳裡擺滿了花圈,都是三亞商界以及政界和養生堂的老股東們送來的。
魚澤凱已經出院了,腦袋上的白紗布還沒拆開,就要跪在這裡披麻戴孝,魚羨君也是一身素裝的跪在魚澤凱的一側,給魚世忠燒著紙錢。
賓客來時,給魚世忠的遺像行禮之後,又過來安撫魚澤凱和魚羨君兩句,兩人頻頻向前來弔唁的賓客回禮。
柳下惠坐在賓客當中,帶著一副墨鏡,一聲不吭地看著魚世忠的遺像,他心中在想,即使魚澤亨是殺魚世忠的兇手,如果魚澤亨已經伏誅了,不知道這個結果,魚世忠會不會怪自己。
整個上午,殯儀館的客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絡繹不絕,顯示魚世忠在三亞各界的地位,的確非同尋常。
下午,送魚世忠的遺體去火化,火化的時候,只有魚羨君和魚澤凱以及柳下惠和閆問閔在場,魚羨君哭聲不止,本來魚澤凱沒有什麼眼淚,被魚羨君這麼一哭,也跟著哽咽了幾聲。
曾經商界的大鱷魚世忠,不管生前如何地位顯赫,如何有錢,如今也不免化作一團骨灰,正印了那句老話,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火葬場的人將魚世忠的骨灰裝好後,交給魚家的人,魚家的人立刻又開車去往墓地,給魚世忠下葬。
喪禮車隊開往墓地的時候,天空總算落下了雨滴,三亞人民也總算鬆了一口氣,天氣也開始涼快了許多。
到了目的,由墓地的工作人員,將魚世忠的骨灰盒放進墓地封棺,而就在魚世忠的墓地一側,還有一個墓碑。
墓碑上鑲嵌著兩張照片,一男一女,墓碑上的字刻著,先父魚世信,先母閆問閏之母,不孝女魚羨君敬上的字樣。
魚家的人以及一行和魚世忠關係不錯的人都站在墓碑前,向魚世忠墓碑上的遺像行禮。
雨越下越大,稀里嘩啦的雨聲,敲徹著魚家的心,所有站在魚世忠墓碑前的人,都是一臉沉痛。
柳下惠乘著一把黑傘,給魚世忠上了一束花,摘掉了墨鏡,看著魚世忠的遺像,心中對魚世忠道,“現在羨君總算是坐上養生堂總裁的位置了,但是她還不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世,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可以選擇告訴她,但是我覺得現在的羨君已經很好了,你覺得呢?”
柳下惠心中剛念及此,天空轟隆一聲響,像是在回應柳下惠的心聲,柳下惠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烏雲正在翻滾著,烏雲之間電閃不斷。
所有人行禮之後,開車回了魚家的別墅,魚澤凱將魚世忠的遺像捧著放到了家裡的客廳裡,養生堂的一些股東都過來和魚澤凱以及魚羨君打招呼。
等養生堂的老股東們都走了之後,閆問閔才對魚羨君和魚羨君道,“老魚的葬禮是完了,但是另外一個小魚呢!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辦?”
魚澤凱聞言抬頭看了一眼閆問閔,“這個不孝子,要是我爸還在世,肯定和他脫離父子關係,他根本不配做我們魚家的人!”
魚羨君這時沉吟了一會,對魚澤凱道,“大哥,算了,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們的弟弟……”
魚澤凱一聲悶哼沒有說話,隨即朝著魚羨君和閆問閔道,“你們決定吧,我累了,上樓休息了!”
魚澤凱說著轉身上了樓,閆問閔問魚羨君道,“那麼選一個日子吧!”
“就明天吧!”魚羨君沉吟了片刻,對閆問閔道,“澤亨的葬禮就不要通知其他人了,我們自己家人辦一下就行!”
閆問閔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這時對魚羨君和柳下惠道,“那你們坐,我去聯絡殯儀館……”
柳下惠這時走到魚羨君的一側坐下,拍了拍魚羨君的肩膀,“羨君,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吧!”
魚羨君點了點頭,隨即將頭靠在柳下惠的肩膀上,“宗絮,我真懷念我們在英國留學的日子,那時候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擔心,但是現在呢?”
“傻丫頭!”柳下惠低頭看著魚羨君,笑了笑道,“人總是要長大,總是要面對生離死別的麼?虧你還是學醫的呢!”
魚羨君將腦袋在柳下惠的肩膀上晃了晃,伸手勾住柳下惠的脖子,閉上眼睛,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