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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觀音 十 (2 / 3)

安心認真地說:“你去跟他們說,你不是的!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說,孩子跟你沒有一點關係!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我轉過頭,看安心,良久,才咬牙說道:“我知道不是我的!”停了一下,我問道,“是誰的?”

安心低了頭:“我早應該告訴你的……”她雖然低了頭可我還是能看見她眼裡流出了眼淚,強勁的風馬上毫不猶豫地把那幾滴還發著熱的眼淚吹碎了。她說:“我瞞著你,是因為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所以我怕你知道了受不了。你對我好,真的……你對我好我都知道,我怎麼張得開口和你說這些事……”

安心哭起來,泣不成聲。這不是她第一次對我哭,但卻是她第一次毫無遮掩地說她喜歡我。我的心頓時被一片柔軟和溫暖的情感包圍起來,我擁抱了安心。

安心也抱了我,我們不顧過往路人的側目和訕笑,緊緊擁抱在一起。一切怨恨和不滿在此刻都微不足道了。我們擁抱著對方的身體,也擁抱了我們彼此的委屈和共同的苦難,擁抱了一種相依為命的心情。感受到這個心情讓人禁不住想要流淚,可同時又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快樂和安慰。

我們擁抱了很久,風把我們吹透了,吹得全身麻木。我輕輕地說了句:“回去上班吧,別丟了工作。你要想跟我說什麼,晚上就去找我。”

我鬆開她,轉身跨街走了,像個大男人那樣頭也不回。

白天,我最後一次去了國寧公司。沒有見到鍾氏兄妹。但公司裡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明顯地不自然了,我的身後總是一片嘀嘀咕咕交頭接耳。我把辦公室的東西清理了一番,拿了我的私人物品,把屬於公司的東西整理清楚,連同辦公室和檔案櫃的鑰匙,都留在了屋子裡。

走之前我去找了隔壁的秘書,告訴她我已辭職,辦公室裡的東西要不要向她清點交接一下?她猶豫片刻,讓我回去稍等。十分鐘後,她竟然帶來兩位公司的保安,進了我的辦公室一言不發地清點東西,甚至還要求檢查我要拿走的那些私人物品,平時那一臉過度熱情和天真裝純的笑容,此時一點影兒都沒有了。我微微咧開嘴笑了,仔細看她。她迴避著和我對視,擰著臉只看那些東西。我這麼看她並不是為了譴責,而純粹是因為好奇。我原來怎麼也想像不出她這張總是帶笑的乖乖臉竟能做出如此兇狠冷酷的表情。

離開了國寧公司,我乘計程車直接回了家。回家後我給我爸打了個電話。我說爸,我跟鍾寧吹了,我今天已經辭了職,跟您說一聲。我爸在電話裡跟我急了:什麼,到底又因為什麼?是不是又因為那個叫什麼安心的?我說對!我爸說你怎麼這麼渾……我沒聽他說下去就把電話掛了。

晚上,天擦黑的時候,安心來了。我們煮了咖啡,像以前那樣靠著沙發,面對面地在地毯上盤膝而坐。我們都沒有吃飯,或者說,都沒有飢餓感,咖啡因此在嘴裡顯得很苦。這大概正呼應了我們此時的心情。苦澀現在恰恰最能讓我們為之感動。

安心說:“關於那個孩子,你想知道什麼?你想知道誰是他的父親?”

我淡淡笑一下:“我想我已經知道誰是他父親了,這事兒不難猜的。”

安心看著我,毫不驚訝,她平靜地問:“你猜到了誰?”

我故意沉了一下,用同等的平靜,回答:“是那個姓潘的,那個替你還錢的人,對嗎?”

對,是那個姓潘的,我其實早該想到了。從那天夜裡安心在街角向他哭訴,到後來他替安心還了欠債,他們之間顯然不是一般的朋友。如果他是孩子的父親,一切就都順理成章,就都能解釋得通了。惟一讓我彆扭的是,這個姓潘的,年齡太大了,他幾乎可以成為安心的父親。

我不想說那男人的壞話,我本可以對他那一臉的褶子好好地挖苦幾句的,但我怕刺傷安心。我只說了句:“那個人,你不覺得他太成熟了嗎,找一個成熟的男人是不是特有安全感?”

安心先是皺了眉,那是吃驚的表情,繼而她笑了:“你猜到哪兒去了,你怎麼會以為是他?他是我的頭兒,他是在真心實意地幫助我!”

“頭兒?”我有點犯愣,“什麼頭兒?你和他,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

安心迴避開我的注視,她不回答。她轉臉看窗外,也許是在思考應該怎樣地回答我,她遲疑得連我都有點不堪重負。我想開個玩笑替她解脫,我想讓她知道,我什麼都不在乎,在我面前任何事都不必成為難言之隱。

“你們不是什麼黑社會團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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