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卿還當真安靜了下來:“最後一次?”
蘇朵不理她,直到摟夠了方才鬆開:“你不是贏得了賭約?我會兌現承諾立刻搬出去。你想要的安靜還給你。”
“哦。”年卿點點頭。
“高興在十七床,她的孩子在育嬰室。你是先看孩子還是先看……”
“我的天。”沒等蘇朵說完年卿就驚歎著轉身離開了。
蘇朵的手空蕩蕩地撂在半空,一下子沒有了可以觸控的物件。
他就這麼僵硬地坐著,直到一陣恐怖的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敲醒他。
“我乾妹妹生了?在哪兒?孩子在哪兒?我乾妹妹在哪兒?”
蘇朵又可笑又無奈地嘀咕:“媽,你怎麼訊息這麼靈通啊。”
蘇朵媽瞪了他一眼:“瞧你這失魂落魄的樣兒。你是被人劫財了還是劫色了?不會是讓什麼人佔了便宜去吧?真是丟我的人。聽說高興生的是女兒。天哪,我一直想要個小美女陪我玩的。媽再問你一遍,孩子真不是你的?”
“媽,有完沒完?”
“我不管,得讓孩子做血型化驗,保不準是你的呢。肯定是高興那麼漂亮的女孩。朵朵,這便宜可是大大的。”
蘇朵媽正口沫橫飛著,整夜聯絡不上的路虎風風火火地跑來粉碎了蘇朵媽的夢想。
“蘇朵,高興生了?我的孩子現在在哪兒?”
還不等蘇朵回答。一個穿著花上衣花褲衩的女人亂七八糟地衝過來。
“陳高興,你給我出來!陳高興!陳高興!我是瘋了才把你送出國給我丟人現眼!文憑你沒拿到,孩子倒是給我整出來了。陳高興,陳高興給我出來!”
“喂,這裡是醫院你喊什麼喊。”蘇朵媽顯然忘記了自己的高跟鞋製造噪聲的事,眯著眼俯視穿花睡衣的女人。只能俯視,誰讓她比一般女人都高呢。“別陳高興陳高興連名帶姓的叫喚,文明點行不行?”
“我是她媽!想怎麼叫都行。”
年卿從高興的病房裡探出頭來,怯生生喚:“二姑。”
昨夜是不平凡的。今日是不平靜的。生活的精彩總是集中在某個時間全體上演,讓人無招架之力。
陳高興的娘確認自己花了幾十萬送女兒出國的結果就是雞飛蛋打,甚至還換回了一個小拖油瓶之後,以一股中年婦女特有的旺盛蠻力把病房攪和得雞犬不寧。
後來還是院方出動保安才把她“請”出去。
“媽。”陳高興是剖宮產,躺在床上急得一頭汗卻又不能跳下床跟出去,“表姐,你快跟著看看啊。”
年卿已然蒙了,聞言點點頭跑出病房。
陳高興的娘發洩完憤怒後就只剩下委屈了。她胡亂坐在馬路邊一花壇沿兒上,雙目呆滯。
“二姑,您也不用太難過了。我看阿樹和路虎這兩個男孩都不錯,不論孩子是誰的準能照顧好的。高興您也儘管放心,她的適應能力比老鼠都強。”呃,她停下反省,感覺自己的比喻似乎對緩解二姑的心情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我難過?我難過什麼。我一點兒也不難過。”陳高興的娘拉起年卿的手,“過去我總覺得大哥教育你的方式太苛刻了。現在才明白過來,孩子是需要教育的。只溺愛不引導最後就會變成陳高興那德行。年卿,還是你好啊,打小就乖巧懂事,從來不給大人添堵添亂。”
年卿低頭苦笑:“其實我一直都羨慕高興,甚至嫉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