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怎麼不會。反正她們怎麼穿也不如你。要我說,咱們饒了廣大美女們,給她們一個展現自我的機會。行不?”
“那好吧。”年卿忽又生出剪頭髮的想法,指著一家美髮中心說,“走,我要燙頭髮!”
不要啊。蘇朵最喜歡年卿那一頭長而柔順的發,偶爾指尖觸到,髮絲傳遞出的絲滑感總令他無比愉悅。
好說歹說,終於只是修剪修剪,沒有上捲髮器冷燙精。
總之,這一天只能用“驚心動魄”四個字來形容。簡直就是一場敵方強勢進攻、我軍有力阻擊的精彩戰役。
結果仍然是年卿丟盔棄甲,被蘇朵馱回來了事。
這些天兩人盡情玩樂,能吃能喝能呼呼大睡。
夜幕降臨後是休閒娛樂時間。或者看碟子或者聽蘇朵自彈自唱或者胡吹海談。
這晚年卿再度突發奇想:“吉他難學嗎?”
“還好,怎麼你想學?”
“可以嗎?”年卿不確定地問。因為她知道搞樂器的人都很討厭自己的樂器被別人碰。這個經驗是從周子衿身上獲得的。當年她幫周子衿擦琴的時候,每次都覺得像是在完成一次神聖神秘的祭祀。
“當然。”蘇朵把吉他遞給年卿,幫她的手指尋找正確的位置,“你看,最裡面這根弦是低音mi,往上依次是la
e&ni。彈的時候手指不要抖,手腕放鬆。這樣……就是大三和絃,是不是很好聽也很簡單?”
“簡單?”年卿手忙腳亂的,彈奏的那隻手手臂因為緊張架得很高,“我怎麼覺得一點也不簡單。”
“不要緊張,放輕鬆。”蘇朵來到年卿身後手臂壓住她的,幫助糾正錯誤的姿勢。
他鼻子裡撥出來的氣息熱乎乎吹在年卿耳旁。這忙不幫則已,一幫好像更忙。
“那個,你,你往後點,吹得好癢。”她實在忍不住了,嘟囔著。
蘇朵這才發覺自己與年卿貼得那樣近。側目看去,她小巧的鼻子、濃密的睫毛和氣呼呼的表情都很動人。目光從她臉頰拉回到他撅撅嘴就能碰到的耳朵上,更是引得人別不開視線。蘇朵第一次發現年卿的耳朵長得這樣漂亮,漂亮得摧枯拉朽。耳垂處面板粉粉嫩嫩,最好的是她怕疼沒扎過耳洞,小呀麼小完美。
蘇朵身體的某處緊繃到微痛。
碰巧此時懷裡的年卿扭了扭身體。蘇朵那張臉忽一下白刷刷又忽一下紅彤彤,驚跳起來躲進洗手間。
年卿不解地望著逃之夭夭的蘇朵,頗有些不高興:“我彈得有這麼難聽嗎?還躲到廁所裡去。”
第二天蘇朵說出去一趟。回來時買了好幾張吉他演奏入門教學光碟,一股腦倒在年卿面前:“以後你跟光碟學。”
年卿鬱悶了。原本對音樂她就相當不自信,這下徹底被打擊了。
日子居然這麼一天天雞飛狗跳沒心沒肺地滑了過去。
公司沒人催年卿上班。她與冷世梵沒影的花邊小新聞下線了,取而代之的是某女明星嫁入豪門。媒體也沒有提過終結者樂隊因主唱消失結束巡演的事兒。似乎一夜之間全世界再沒任何人記得屋子裡窩著的這兩個人。
所以說嘛,這世界離了誰都照轉,太陽照樣升起。
兩個人每天傻樂傻玩傻吃傻喝,像是好日子明天就到頭似的,生怕錯過每一分每一秒。因為他和她都知道,好日子總會到頭。
蘇朵有蘇朵的秘密泡泡,年卿有年卿的煩惱泡泡。兩人小心翼翼地吹著,生怕吹破了,碎片散落一地。
陳高興結婚那天年卿喝高了。高興摟著年卿說了很多不著邊際的話,她暈暈忽忽地什麼都沒聽進去,就記住了一句話,大意如下:老姐,抓住眼前的幸福才是最正確的選擇。這年頭什麼都是日新月異飛速發展。隔個幾天再看,你大爺還是你大爺你大媽卻不一定是你大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