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說他支援常暖的決定,第二句便直接道讓常守常護前往朗州去接人。
常淮陽的態度非常的強硬堅決,印象中總是老好人笑呵呵的父親從來沒有用過這般簡短卻嚴厲的詞句,常守第一反應便是,朗州出事了。
姐姐受委屈了。
可,孩子剛剛落地,這些年姐姐和大姐夫的感情也沒聽說有什麼大問題,怎麼會突然這樣?
常守展開信件仔細看過,越看臉色越陰沉,聽到常護回來了,都沒有什麼反應,等到他全部看完後,一向溫潤的常守也是眼中帶上了怒意,直接一拳錘在了桌子上,也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父親會讓他們即刻便去接回常暖了。
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稍微平復下來一些情緒之後,常守端起手邊的茶水喝了一口。
靜坐著心裡面有了盤算之後,才拿起信件起身,準備去房裡找常護說這件事情。
常護是衝動性子,他自然不能也頭腦發熱的過去,所以稍微冷靜下來一些之後,常守才敲響了常護的房門。
常護沒睡得著,閉著眼睛正養神,聽見常守喊他,揉了揉頭髮起來開門:”怎麼了?”
常守走進屋裡,回身把門關上。
”哥,你幹嘛啊?”常護不明所以,常守這嚴肅樣子,是要跟他說什麼?可。。常護跟著常守往桌邊走,”哥,我可沒闖禍啊,我真沒闖禍,我還被打了呢!你瞧。。”說著,還把舌頭伸出來給常守看,一臉委屈,”我舌頭都腫了,疼死我了。”
常守坐下來,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抬眸看常護:”坐。”
”哦。”常護看一眼常守,估摸著不是要訓他的事,乖乖坐下了,”到底怎麼了?”
”看看這個。”常守把信推到常護面前,”看完別急著生氣,先看吧。”
別生氣?
常護一臉懵,拿起信封看了一眼便摸裡邊的東西:”爹給咱們寫信了?他罵我了?我肯定不跟他生氣。。”
話還沒說完,又看見摸出來的另一個信封,以及沒抓穩,晃晃蕩蕩落到了腳邊的那張薄紙。
”姐的信?”常護楞了一下,彎腰把地上的紙撿起來,開啟看了一眼,微微皺眉,”姐出事了?!”
還沒看信呢。他語氣就已經要打人了。
常守適當的冷靜開口:”看看信吧,信裡面說得很清楚,等你看完了,再跟你說計劃。”
”哥你已經有計劃了?”常護皺著眉拿出厚厚的信紙展開來讀,聽到常守已經心中有譜之後,臉色才稍微好看點。
這信的確是常暖兩個多月以前親手寫下來的,事情的經過很長,所以篇幅也很長,但通篇看下來,常暖的語氣都彷彿是一個極端理智的旁觀者在述說這件事情一般,並沒有代入太多的個人感情,更沒有任何傷春悲秋,怨天尤人的用句,她只是陳述了一下她這段失敗的婚姻而已。
事情要從兩年前常暖的丈夫鄭鶴年考取了功名,做上了朗州的通判開始說起。
鄭鶴年原本是漢縣的一個秀才,家境並不好,供他讀書基本已經耗盡了多餘的錢財。
但鄭鶴年這個人,是有些文人的骨氣的,雖然家境不怎麼樣,但心善又有德行,當時在漢縣的一間私塾裡邊當教書先生補貼家用,閒暇時候也幫人寫寫家書,也算體諒家中老母親獨自把他拉扯長大的辛苦,未曾因為落榜不中而自暴自棄過,反倒是愈發圖強。
常暖注意到他,是因為總看見他在自家的府門口就著懸掛的燈籠看書。
家裡燒蠟開銷太大的,所以鄭鶴年才想到的這個法子。
他坐的地方很遠,只能借到微末的光亮,那時候秋末冬初正是寒風吹得厲害的時候,凍得直哆嗦也不肯挪地方,這才引起了書香世家常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