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下了英明神武決定的許冬榮。在拉著姜承宇出府準備上馬車的時候,和趕來的周芋白撞了個正著。
許冬榮拍額,他可真是會選時間出門。
姜承宇當機立斷就往馬車裡鑽。
周芋白跑得快,一把就拽住了許冬榮的衣角:”站住!跑什麼!”
許冬榮嘆口氣,無奈的回頭笑笑:”姑奶奶,我們有要緊事要辦呢,趕明兒再跟你玩兒啊。”
周芋白沒撒手:”我也有事跟你們說,關於肖墨生的,你們聽不聽?”
許冬榮回頭:”墨生兄弟怎麼了?”
周芋白摸了摸鼻尖,想了會兒,說不太清楚:”我也不好說,方才他到我那兒去了一趟。我瞧他很不對勁的樣子,好像遇上什麼事兒了,整個人都很不開心,都要去衙門了,還惦記這要喝酒的事情,我瞧他酒量也好得很,喝了五瓶也沒見醉,還問我為什麼喝不醉,奇奇怪怪的,我本來是準備回去了的,後來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你們男孩子的心思我是不清楚啦,但你們既然和博衍大哥要好,想來肖家哥兒的事你們肯定也不會不管的對不對?我怕大嫂傷心,想去看看,所以繞道來問問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說完,還探身去拉車簾:”姜承宇!你去不去啊!”
姜承宇從裡面露出半邊身子,破天荒的朝周芋白伸出了手:”去,你要一起的話就趕緊上車。”
周芋白一下子笑起來,像是怕姜承宇反悔一樣,拽緊了他的手就往馬車裡擠,差點把許冬榮給擠下去。
是以原本是兩個人要來的,現在變成三個人了。
肖玉瓚聽許冬榮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大概明白了,他們是有要緊的事情要找王博衍說,順便也來開解開解肖墨生,就算不了解是什麼情況,但是陪著喝幾杯酒也還是可以的,身邊有人陪著熱鬧,總好過自己一個人熬著。
肖玉瓚心裡暖暖的,道聲感謝後,讓承安領著許冬榮和姜承宇往肖墨生的小院兒去,王家空房多,喝醉了直接宿在這裡也沒什麼,倒是周芋白一個小姑娘,這麼晚了還不回去。家裡人肯定是要擔心的。
見肖玉瓚擔心自己,周芋白還拍得自己胸脯啪啪響,信心十足道:”我沒事的大嫂,我家裡人才不擔心我呢,帝京城誰不認識我啊?再說了,我穿著官服呢,明兒我休息!沒關係的,我陪你說說話吧,他們男人們都喝酒說事去了,你一個人,多沒勁啊。”
她說得頭頭是道,覺得自己很有道理。但肖玉瓚覺得不行,好說歹說連拖帶拽,還是讓小椒和承安把周芋白塞上馬車,親自送回周府去了。
而此時許冬榮和姜承宇已經加入到了王博衍和肖墨生的隊伍裡,四個男人各坐一方圍著喝酒,許冬榮打量肖墨生,還真像周芋白說得那樣,看上去正正常常的,也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啊,怎麼奇怪了?
見肖墨生狀態還行,許冬榮就先撿著自己的要緊事情說了。
雲娘最後跟他的話是:”姑娘還有活著的,也有走出醉風樓的,比如我,他的後院永遠不缺年輕女子,許大人,路還很長。”
她這話的意思,細細想來,有些可怕。
雲娘是周臨的心腹,卻說自己曾活著走出過醉風樓。
官家後院交易買賣不少,但崔有懷也涉及其中,是許冬榮沒想到的,他以為崔有懷會更謹慎些,可再細想,他又何須謹慎一些?
世人皆說,周臨忘恩負義,畜生不如,雲娘卻願意生死追隨在他的身邊,何嘗不是對世人的諷刺?
身披道德的尚書令身後,是被掩埋住的無盡黑暗,雲孃的笑容似乎也是一場博弈。
她在賭,下一個抬進尚書府,尚還活生生的姑娘,能被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