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就矗立在計示水南岸的一座小山丘上,遠眺著河對岸的情況,而在視線中,漢家的步卒,正在逐一過河,他們將作為先遣,在河對岸建立起營壘,併為後續大軍提供掩護。
到現在為止,一切順利,漢家的三個校尉部,次第渡過了計示水。
現在,他們距離輪臺塞,已經只有不足三百里的距離了。
若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漢軍會在四天後看到輪臺的城牆輪廓。
而這也意味著漢軍極有可能迎來與匈奴的首戰。
張安世卻不是很開心,他眉頭緊鎖,愁容滿面,內心的壓力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來越大!
因為,斥候偵查的情況,不是很樂觀。
匈奴主力,已經撤出了輪臺一帶,撤入尉犁、龜茲境內,並隨時可能從天山北麓撤入西域腹地。
若是這樣的話,那麼,張安世想要殲滅匈奴主力的計劃就落空。
雖然,可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佔有和控制整個天山北麓的尉犁、龜茲,並將這一地區與樓蘭連成一片,從而使得漢室在西域獲得一個穩定、可靠的縱深。
但這和張安世本人的利益,構成了直接衝突!
特別是昨天,他已經得知了訊息,令居那邊的事情結束了。
兩支羌人反水,幹掉了月氏人和其他羌人,然後拿著俘虜和砍下來的首級,興高采烈的去令居換賞錢。
他留在令居的大將範明友,建立了大功。
在天子的明確指示面前,就只能
這樣,待大戰結束後,在處理羌人,由此令居戰事算是告一段落。
但令居戰事平息,使得張安世已經沒有後顧之憂了了。
但若輪臺這邊,不能取得戰果,那麼,他在軍界的地位,從此必定一落千丈。
而在漢室,被新人取代的老將,想要重新崛起,機率不亞於從頭再來一次。
而麻煩的是,不會有人給他機會!
新人不會,其他人也不會!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現實,錦上添花人人會,雪中送炭無人行。
捧高踩低,是人的天性!
想到這裡,張安世的眉頭就更加緊鎖起來。
他怕匈奴人跑路,放棄整個天山北麓,丟下龜茲、尉黎,跑去西域腹地的盆地裡,蜷縮起來,就像他們過去做的那樣。
打不過,便將頭縮起來,向烏龜一樣,將自己蜷縮在山川與荒漠的保護中。
讓漢軍即使有三頭六臂,也無可奈何。
雖然,在理論上,現在的匈奴做出那樣的抉擇的可能性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