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琪進了辦公所,第一件事便是把窗戶開啟,她受不了屋裡的味,嚴重的男人味,感覺屋裡的空氣都是鹹的。
她剛一坐下,魏昶就揪著那個被五花大綁的人進來,說道:“五月十八《豐邑坊周家酒肆盜竊案》案犯,胡小乙,你給他錄口供,一會兒我帶他和卷宗去不良人總部交差。”
“你什麼時候辦的?”
“我沒辦,我只是把這件事說給魚三聽了,今天他就把人給我送來了。”魏昶打了一個哈欠,這一個哈欠打得,後槽牙都看到了。
“你怎的這樣困?”祁琪疑惑道。
“昨天晚上,我在六個寡婦家的房簷兒上盯了一個晚上,你說我能不困嗎?一會兒,等夜鶯把人送來,我就去找陳寡婦。”魏昶蔫頭耷腦地說。
“你把什麼案子交給夜鶯了?”祁琪好奇問道。
“六月初四豐邑坊南三街丟了一個姑娘,魚三毫無頭緒,我就交給夜鶯了。”魏昶低著頭說,他看起來困極了。
“她能辦成嗎?”
祁琪話音未落,一個趕驢車的人來敲門,推開門,那人遞給祁琪一個紙條,然後道:“豐邑坊快驢驛站送來的。”
“哦,謝謝。”祁琪開啟紙條一看,上面是一行清秀小字:你的女人已經被我安排到豐邑坊快驢驛站了,才十八歲,你還想老牛吃嫩草?昨天你交代我的案子,我去辦了,很遺憾,那個人已經死了,想要他的屍體,去南三溝渠裡找,還有一間更遺憾的事,丟失的那個女孩,也已經死了。作案手段,自己去查。
“你把沈姑娘安排到驛站去了?夜鶯也在?”祁琪疑惑道。
“怎麼呢?”魏昶費力地抬起頭,眼睛實在有些睜不開:“驛站我有20%的股份,安排兩個人很費力嗎?”
“魏昶,你能不能好好與我說話?”
“祁大人,請批評。”
“睡你的覺去!”
“謝祁大人!”
祁琪氣鼓鼓地坐下來,仔細想了想,突然覺得自己心裡這股悶氣少了許多,原來魏昶昨天並沒有閒著,他不看以前的卷宗,卻把最近發生的案子整理了一遍。
他們負責豐邑坊將近兩個月來,發生了二十一宗案件,大多是小事兒,丟個鞋子也要報案,坊署辦理十五件,縣裡辦了六件,被監察院打回三件,複審失敗,打入不良人總部。
之前他們兩個在平康坊辦案,這些案子由不良帥魯漢接管,他人手不足,沒時間辦理,等魏昶他們回來,於是又打給他們去辦。
正如魏昶說的,他們接手豐邑坊以後的案子一定要破,可接手之前的案子,根據實際情況去破,畢竟不是神,總有破不了的案子,尤其是那些積壓十年以上的案子,有的甚至連苦主都找不到了,去哪裡破案呢。只能靠機緣了。
魏昶昨天把那三宗新案子看了看,便走了。
其中兩個分別交給魚三和夜鶯,而自己去辦那件最麻煩的案子。
是一個因情而謀殺的案件,但是受害者並沒有死,因此算不得大案,可是這件案子的過程卻十分複雜,牽連到十幾個人,先前署吏就弄得昏頭漲腦,後來到了縣裡,也是辦得稀裡糊塗,到了監察院,直接就打了回來。大理寺丞左宗道批語是:如此混亂的卷宗,是草案嗎?
這樣的批語,出現在公文當中,已經算是很鋒利了。
當時長安縣縣令對不良帥魯漢說,一定要快速查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