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裴倫已經換了稱呼。
“是我無能。”王路面容之上看不出一絲偽裝,說:“當時我只敢冒著被打為同黨的風險,攔住凌雲凱的手下,但我若是直接對凌雲凱出手,凌雲凱的手下必然四散奔逃,向附近更卒城衛求援。”
“別看我是個百戶,當這件事打上魏公公的名字時,我這身皮就不頂用了,屁都不頂。”
“王某手下還有其他兄弟,若是出事,到時候不僅我一人要吃瓜落,我那些兄弟們全都得跟著陪葬。”
“你也是當百戶的……唉,我也不奢望你明白我的難處,只是我們必須要為殷澄報仇!”
裴倫一直靜靜地聽王路說完,這才貌似隨意的擦了一下眼角,笑著說:“兄弟不是什麼不明事理的人,兄長之言若是屬實,反倒是殷澄應該感謝大人給他一條生路,可惜我這個兄弟不懂事啊。”
“若裴老弟不信,儘可以與當夜之人去求證,只是要小心,別因此被凌雲凱盯上,那就是一條瘋狗,見誰咬誰,雖然我跟沈煉已經趁著他受傷,將他手下給拆開了,但此人能以總旗之身硬鋼我跟沈煉兩個百戶,背後必定還有人為他撐腰。”
見王路盯著他,裴倫嘴角帶著淡淡的殺意,握緊身後的烏金棍說:“仇必須要報,我必要寢其皮,飲其血!以慰殷澄在天之靈!”
裴倫正要起身,王路卻平靜下來,說:“你就打算這樣單槍匹馬的殺上門去?”
“兄長在北鎮撫司任職,位高權重,手下還有兄弟要照顧,我去是最好的辦法。”
“可那樣你也就沒了。”
王路將一把短刀放在桌面上,說:“殷澄出手之前跟我提起讓我照顧好你,他說你二人互引為知己,若是知道他出事,你必然會不顧一切為他報仇,所以讓我看住你,哪怕他的仇報不了,也不想看著你去送死。”
“可兄長方才說要為殷澄報仇,難道只是說著玩的嗎?”裴倫認出了那把刀正是好兄弟殷澄的短刀,眼中再次充滿了質疑。
“此事,當從長計議。”
王路眼神沉穩有力,說:“自從皇上落水之時起,京城之中暗流湧動,到處都是局,我們絕對不可妄動,免得成了別人的棋子。”
裴倫微微思索後,放開了烏金棍,抱拳道:“殷澄既然能把身後之事託付給兄長,而不是他的上官沈煉,必然是把兄長當成真正的朋友,我裴倫日後但憑大人驅使。”
“只要兄長記得殷澄的仇還未報,我裴倫絕無二話!”
王路點了點頭,端起茶杯微微一吹,說道:“那我若是要你盯著北鎮撫司千戶陸文昭,你敢不敢?”
裴倫皺眉問道:“殷澄之事與陸文昭有關?”
“嗯。”王路點點頭道:“我總覺得殷澄之事沒那麼簡單,當日怎麼就那麼巧,沈煉去了金陵樓,凌雲凱也去了金陵樓,派沈煉去的正是陸文昭。”
“殺殷澄的人我們要處理,背後玩弄我們的人也要找出來幹掉,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既然他也有份,兄弟我——”裴倫頓了頓道:“沒什麼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