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藍開始學廚藝,要學女紅,開始好好練武,立志要變成一個賢惠的妻子。讓他餓的時候吃頓好的別忍過去,讓他別為大臣撕了衣裳而生氣,跟他一起陷入險境時別為自己分心,在他煩惱的時候聽他抱怨。然而這一切,她自己做不到了……
“他站在城樓上向北看,我就知道他是想收復幽燕,完成國朝百年來的夢想。要是叫他放棄,就是他一輩子的缺憾,我不想他有遺憾。我不想趙世兄的悲劇發生在別人身上。
爹爹,我剛來的時候,陛下身邊有個寶林,她見不得陛下欣賞任何女子,否則就除之而後快。但自我也愛上陛下之後,我竟然有些理解了,可我也不想成為深宮怨婦,變得陰險狠毒。
我一想到再也見不著陛下,我心疼啊……我難過啊……”冰藍痛哭流涕。
“藍兒,你既然明白了道理,就長痛不如短痛。”霍巖道。
“爹爹……”冰藍伏在霍巖懷裡泣不成聲……
夕陽西下,汴河在萬丈霞光裡波光粼粼,若非四周車水馬龍,人聲嘈嘈,人來人往,彷彿置身那顛簸的馬車裡。
“藍兒總是阿楠心裡唯一牽掛。”
冰藍心中百感交集,痛徹心扉。
鎮國夫人在馬車裡為女兒披上披風,武仁侯則攜著家丁,指揮著船工把冰藍的行李搬進船艙。冰藍下車,又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那晚霞裡的皇宮。忽聽得人群中一陣驚呼,伴隨著馬蹄聲,還似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孟霍—孟霍—”,聲音漸漸清晰,是玄楠的聲音。他騎馬而來,並無隨從,連杜仲也不在身邊。
武仁侯見玄楠來了,只拉著夫人進船艙。
玄楠身著白袍,滿頭大汗。翻身下馬走到冰藍面前,從胸口裡掏出信,激動道:“你要走?咱們婚期將近,你為何要走?”
冰藍一時語塞,低頭不語。
“藍兒,朕不會娶蒙古公主的。你是不是因為朕沒及時來幫你解圍,所以惱了朕?可是今日朕被朝臣困在勤政殿,不是成心不顧你的。若是母后逼你,朕會跟她講明白!因為朕想娶得女人只有你!”
冰藍眼眶含淚抬起頭,兩人兩人對視,不禁相視一笑。
隨後玄楠只覺天旋地轉,肩膀被冰藍雙手環住。是啊,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藍兒第一次這樣回應他。玄楠如沐春風,這一刻他期盼已久。然而卻忽然像個害羞的小姑娘似的,雙頰通紅,雙手愣在半空,不知放在何處。正當他又羞又喜時,忽覺肩上有些潮。
“我也是這樣想的。阿楠,我此生想嫁的人也只有你。”冰藍道。
玄楠聽罷,緊緊擁住了她。
在船艙裡的飛星和纖雲看著玄楠和冰藍緊緊相擁時,不禁喜極而泣。武仁侯夫婦相視卻面露難色。
“那就別走了吧。朕想天天擁你,吻你,同你生兒育女,同你相約白首。”玄楠道。
冰藍搖了搖頭,道:“阿楠,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你不僅是我愛的人,還是皇帝啊,還肩負中興大楚的使命!我只恨自己是女兒身,不能幫你在文治武功,保境安民。但我會在臨安等著你。”
玄楠點點頭,在她耳邊輕聲道:“藍兒,等朕駁回了那蒙古公主的婚書,就發明旨,迎你入宮。”
“嗯。無論多久,我等你。”
“保重。”
“保重。”
說罷,兩人分開,冰藍轉身上船,船起錨漸遠,玄楠轉身上馬,馬踏落葉飛。誰也沒有回頭,各自留下堅定的的背影。
若不到最後一刻,便絕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