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醫生看著冰冷的桌面上擺放的心電圖,心電圖上的那條線慢慢由波瀾起伏變到了曲直的直線,其中有一名護士匆忙從手術室跑了出去。
護士跑到手術室門外,著急大喊道:“袁曉霞家屬在嗎?”張少平和安雨然急忙說道:“我們就是……我們就是……手術怎麼樣?”
護士一個勁地拉著安雨然和張少平往手術室裡趕去,沒有作過多的解釋,少平和雨然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不然護士也不會拉扯他們進手術室。
少平和雨然慌了,當他們走到曉霞做手術的手術檯旁邊時,看著靜靜躺在冰冷手術檯上奄奄一息的袁曉霞,她血淋淋的身軀安靜地躺在手術檯上,嘴角不時細微顫抖著,好像要說些什麼話。
雨然彎下了身子將耳朵放到袁曉霞嘴唇上,聽著她細微顫動的嘴唇說著:“告訴……告訴少安……讓他……讓他好好……照顧……照顧好……自己……”
袁曉霞剛說完話,她就離開了這個世界,她死時眼睛珠裡流淌了一滴眼淚,或許她心有不甘,她不放心少安一個人從今往後該怎樣生活。
是啊!生活總是在莫名其妙之中給予我們意想不到的事兒,昨天少安和曉霞還恩恩愛愛,但想不到今天就天人永隔。
當袁曉霞撒手人寰之後,站在一旁的張少平和安雨然內心抑制不住的悲傷一下子都全湧了出來,淚流滿面,整個手術室能聽得到的就只有嚎啕大哭的聲音,看得見的也就不過冰涼的手術檯上曉霞留有餘溫的身體。
張少平相對而言要堅強一些,他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緩慢走出了手術室,從荷包裡掏出手機撥通了遠在廣東的弟弟張少安,他想將這件糟糕透了的事兒告訴弟弟少安,但他卻有些說不出口。
當電話那頭接通時,張少平嘴裡發出悲傷的嗚嗚聲,悲痛欲絕地說道:“少安……少安……你快回來……曉霞撒手人寰了……”
張少安聽到了之後,整個人都嚇得手機不自覺從手中滑出,自己癱坐到了地上,此時此刻他腦海之中浮現的全是曉霞的身影,他傷心欲絕嚎啕大哭起來。
當他哭過一陣之後,從地面上站了起來,用衣袖抹了抹眼淚,然後徑直衝到樓下的地下停車場,發動車後火急火燎往回趕,在行駛的路途中他眼角不自覺滴落著淚珠,淚水漸漸模糊他的視線,但他還是不停地加速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因為他不相信曉霞就這樣離開了他,他覺得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時間在不經意之間流逝,張少安駕車飛速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好幾次他那被淚水模糊的視線隱隱約約看到了曉霞的身影。
當張少安趕到縣醫院時,看到的已是曉霞白布矇頭,靜靜躺在冰涼床上的畫面,少安輕輕揭開了那一層白布,當他看到了躺在床上沒有一絲鮮活氣息的曉霞時,他手指和嘴唇顫動起來,然後接踵而來的是一連串的嚎啕大哭聲,整個縣醫院的人整夜都聽到一個男人野獸般的嚎叫,一直叫破了嗓門。
身處在外省就讀電子商務專業的袁傑接聽到姐姐袁曉霞去世的訊息之後,什麼都來不及帶,寢室都沒回,穿著一件白色服裝就往家裡趕,半夜從縣火車站下來忙趕到張家村,當他來到姐夫張少安家裡時,見弟弟妹妹哭岔了氣,軟倒在一邊,張少安紅著眼珠子直挺挺跪在靈床前。
袁傑在靈堂門口站了許久,才夢遊似的走進去,揭開蓋在姐姐袁曉霞身上的白布,想看姐姐最後一眼。躺在棺材裡面的姐姐在昏暗中很是安詳,像是睡著似的。
袁傑心裡萬分難受,覺得姐姐還沒有怎麼過上幾天好日子,咋就撒手人寰了呢!但事實擺在他面前,他不知道該找誰評理。
悲痛欲絕的袁傑衝向了姐夫張少安,一把扯起他的衣領,怒斥道:“你是怎麼照顧我姐姐的,我姐那麼喜歡你、愛你,她為什麼就死了,為什麼躺在裡面的那個人不是你,是她,為什麼?”
張少安隨便讓袁傑揪扯自己的衣領,眼神恍惚,眼珠中滾動著淚珠。
站在一旁的哥哥張少平看著弟弟少安那樣難受還被自己的小舅子誤解,急忙站出來說道:“小杰,你姐姐死了,你姐夫他心裡比你還難受,你就別再說道他了,再說你姐死的時候,你姐夫還在廣東,他什麼都不知道,這打擊對他來說也太大了,你還是別為難你姐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