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灰濛濛的天泛起淡淡魚肚白。姜絨懶懶翻了個身,難得得不想起床。
隱隱能聞到溼潤泥土的味道,窗外堪堪擠進來的光慘淡且清冷。
看來今天少不了一場大雨。
樓下小芸和苗苗已經將店面收拾妥當,有顧客伴著輕快悅耳的音樂時不時來往進出。
她得起來了。
還答應要給陸崢熬湯呢。可不能食言丟了形象。
嘰裡咕嚕爬起來去洗漱,結果刷牙的時候也不知怎得一下戳到壓床,頓時一陣劇痛,把牙膏吐到池子裡時,果然一片鮮紅。
她皺皺眉,正要衝水,外面傳來噔噔噔上樓動靜。
小芸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絨姐,你起來了嗎?外面有人找。”
姜絨是無神論者。但這兩天真想去買一本黃曆,或者直接去找誰看看吧。
那些人是故意要在過年時候找她不痛快嗎。
他們過不好年,就非也要她陪著,有難同當。
清晨的咖啡館尤其安靜。
她們顯然是這裡的第一波客人。
姜絨自己坐在一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偶爾攪拌幾下咖啡,雖心情不怎麼明朗卻仍不失柔和優雅,小口喝著咖啡。
反倒是對面過來找茬的一男一女,臉色陰沉,似在努力壓抑,隨時都要爆發一樣。
他們面前也都放著熱騰騰的咖啡,可惜只有男人最開始時喝了一口,而後從小受到的禮儀教育讓他神色複雜且扭曲地咕咚嚥下去,再之後便再也沒碰過那杯子一下。
兩人都衣冠楚楚,相貌堂堂。雖然在臉上仍能看出歲月雕刻的痕跡,卻還是比同齡人要年輕精神很多。
尤其是女人,一雙杏眼炯炯有神,大概是為了凸顯她的盛氣凌人,特意將眼線化成向上挑的。
她其實可以直接畫到太陽穴。
畫出個青龍偃月刀也行。
姜絨在心裡哼了聲。人不動如山,待得十分穩當。
反正她不著急,她也沒什麼要和這兩個人說的。
姜氏集團的小兒子和他追了三年才到手的大明星,當然的世紀婚禮可是轟動一時。
她的三叔三嬸兒。
“……我也不多說。”終於,對面的人熬不住了。
崔藝姚拉下臉先開了口,“你簡單收拾一下跟我們回去,等過完年隨便你再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