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說得有來有回,但沒解決問題。
但他和苻登是幾十年的交情了,他深知苻登這人很倔,他決定的事九頭牛都不一定拉得回來。
於是楊宜便讓宋諳去給苻登當幕僚,也是照顧他一點。
說完隴西的事,顧沅又提及楚王薨逝的事,“殿下怎麼看?”
“我還能怎麼看?我現在恨不得讓他挫骨揚灰!”沈芷兮沒好氣道。
顧沅皺了皺眉,“那就給他個惡諡?”
沈芷兮搖頭道:“不成,茲事體大,跟我的好惡沒多大關係。明日早朝再議,不過我更傾向於依照祖制將這事辦了。那些言官要是狺狺狂吠,回頭給他們一人罰半年俸祿。”
顧沅聽出沈芷兮對言官無甚好感,笑道:“你這是讓他們一家老小都喝西北風去啊。”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那邊茗清卻急急忙忙跑過來,“殿下,顧大人,陸大人遞了訊息過來,說是北鎮撫司出事了!”
沈芷兮與顧沅對視一眼,連忙跟著陸燃趕到詔獄。
到了錦衣衛衙門,陸璟也不言語,帶他們進了詔獄最深處。
一個滿身傷痕鬢髮微霜的老者倚在牆根,一動不動,唯有嘴角滲出的鮮血還在緩慢流淌。
“崔顯純死了?”陸燃有些不敢相信。
陸璟點頭道:“仰藥自盡。”
“他是有意求死,以激起浙黨的兔死狐悲之感。”陸燃恍然大悟,“殿下,臨熙,我們都想錯了。”
沒想到這個向來胸無大志的“紙糊閣老”臨了還擺了他們一道。
沈芷兮卻搖了搖頭,“有沒有可能,他不是自殺,是……他殺?”
顧沅皺著眉頭命仵作來驗屍,仵作驗了屍身,恭敬地一拱手,“幾位大人,死者確係自盡無誤。”
沈芷兮驀然憶起他最後那句話。
“我死後,煩請把我的頭顱掛在城樓上,我要親眼看著天下大亂!”
天下大亂……
他難道要整個大昭為他未竟的野心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