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靚又有動作了,厲兵秣馬,應當是要準備反攻。”一向不甚吃甜食的顧大人拈起一塊槐花糕嚐了一下,誇讚道,“殿下宮裡做的糕點當真不一般。”
“想吃我可以把做糕點的師傅都送你。”沈芷兮雙眸含笑望著他。
“別,我養不起。”顧沅擺擺手。
沈芷兮有些無語。
若說從前的顧沅,那也是整座燕都城驚才絕豔的少年郎,缺錢當然是不可能的,更遑論他現在承襲了淮清侯的爵位,便算是罰他半年俸祿,也絕不至於養不起一個廚子。
沈芷兮還是決定說回正事:“敦煌不是還在北涼手中嗎?隴西的軍報我已看過,苻登老將軍只是收復了周邊的幾個戰略要地。若是這麼說來,北涼算是……復國了?”
顧沅點頭道:“楊閣老提議由苻登督師西北,並要給他安排一個軍師,便是現在的翰林待詔宋諳。”
沈芷兮挑眉,“宋諳?可是那個宋家雛鳳宋子音?”
顧沅微微頷首:“前世你跟他熟絡嗎?”
沈芷兮下意識搖頭。
她跟方從哲之間上輩子都沒有過多接觸,即便這人給自己平反,還帶頭給她上了個美諡。
但她和方從哲始終沒有太多交集,只是在她去江南的時候,方從哲作為兩江總督前來拜見過她。
方宋二人同為景和三年的進士,關係倒也較為親近,那時宋諳就被提拔為了南京翰林院學士,掌江南文脈。
大昭有兩座都城,兩座陪都,南京金陵的地位雖沒有燕都這座北京城那麼重要,卻掌管著江南軍政大權。
是以兩江總督的地位與尋常地方督撫不同,甚至比肩六部九卿。
對於一般人來說,能攀上兩江總督的高枝基本就等於變鳳凰了,但宋諳本就是雛鳳,根本不需要去攀那根高枝。
所以宋諳和沈芷兮的唯一一次見面,就顯得很是順理成章。
“你要見見他嗎?”沈芷兮想起前世和宋諳見面的情景,問道。
顧沅咬了一口槐花糕,“見他也行,不見亦可。”
他對宋諳倒是不怎麼擔心,前世見識過他平定倭寇的能耐,讓他去做苻登老將軍的副手,他還是放心的。
起碼比方從哲這個不一定能給他招來多大麻煩的不安定因素讓他放心得多。
苻登老將軍論資歷是前瀛朝“中興四將”之一,現在已經年近八旬,但苻登老當益壯,這次隴西一出事,他便從關中老家連上了十七封摺子請求上前線。
楊宜批覆說讓他好好在家裡頤養天年,苻登一邊接著上摺子,一邊給楊宜寫信,你楊時勉只比我小几歲,現在可還在朝中為國效力,為何我就不行?
楊宜聽完他這詭辯有些無語,上戰場跟坐鎮後方畢竟不一樣,你要是想在兵部出謀劃策,我都可以把兵部尚書的位置給你,但你上前線去,萬一有個閃失,我泉下怎麼跟你大哥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