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是弟弟,也許是妹妹。”齊自貞笑了笑,撫上了女兒的頭頂。
“珊兒知道娘想要個男孩兒,這個孩子,就一定是弟弟。”謝珊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撫上了齊自貞仍舊平坦的肚子,問道;“娘,弟弟還有多久才能出來?”
“還早,再過七個多月,他才能和咱們見面。”齊自貞聲音溫和,許是再度有孕,直讓她的性子變得溫婉了許多。
謝珊輕輕的將耳朵貼上了母親的肚皮,無奈卻是什麼也聽不出來,她支起身子,和母親道;“娘,爸爸再過不久就要回來了,聽爸爸手下的那些幕僚說,小弟弟正好在爸爸一統全國的時候來,他一定會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齊自貞看著女兒秀美白皙的小臉,想起前些年母女兩在後院所受的悽苦,齊自貞忍不住浮上謝珊的臉蛋,和她說了句;“珊兒,娘之前,讓你受苦了,往後,娘再不會讓你,和你的弟弟妹妹,再受一點委屈。”
齊自貞聲音溫和,眼睛裡卻滿是堅定。
齊自貞被大夫診出身孕後,傅良瀾便是發了電報去了前線,將此事告訴謝承東知曉。
謝承東攻下川渝,班師返回北陽後,車隊剛進官邸,就見傅良瀾與齊自貞皆是領著孩子站在主樓前迎接自己,就連安兒也是來了,在傅良瀾懷裡抱著,卻唯獨,沒有那道魂牽夢縈的身影。
良沁沒來。
謝承東的心沉了下去。
他無心理會傅良瀾與齊自貞的殷勤,心不在焉的與她們一道在餐廳吃了晚飯,席間,齊自貞因著害喜,並沒什麼胃口,她向著主位看去,就見謝承東眸心布著一層灰靄,即便如今他一嘗多年夙願,奪得了這個天下,即便她為他懷了幼子,可這兩樣喜事,仍是無法讓他展顏。
謝承東並未吃完,便是扔下餐帕,離開了餐廳。
傅良瀾和齊自貞都心知,他是去找良沁。
看著他離開,傅良瀾微微舒了口氣,她向著齊自貞看了一眼,唇角噙著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似是在譏諷,又似是在憐憫。
齊自貞瞧著,面色仍是淡淡的,唯有手指,在餐桌下不為人知的攥緊。
後院。
謝承東推開門,徑自走了進去。
時值酷暑,後院這處倒是陰涼,剛走進,便覺一股涼爽撲面而來,謝承東神情一振,凝目看去,就見良沁只穿了件月白色棉質長裙,長髮盡數挽在腦後,露出的肌膚白皙如瓷,整個人輕靈似水,正在桌前為安兒繡著夏日的衣衫。
聽見他的腳步聲,良沁擱下了手中的針線,她站起身子,向著謝承東行了一禮,喚了聲;“司令。”
那一聲“司令”,扎著人心生疼。
謝承東向著她走去,良沁仍是垂著眼睫,默默站在那裡,她看著他的身影一步步靠近自己,直到站在自己面前。
“沁兒,我.....”謝承東剛吐出這三個字,便是頓住了,他看著良沁的側顏,卻是不知自己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