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東,”良沁終是睜開了眼睛,她的聲音沙啞,喊出了他的名字,這是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喊他,謝承東剛聽到這三個字,渾身便是一震。
“我求你,你放了我吧。”良沁的眸子空洞到極點,只是輕聲訴說;“你讓我和我娘回江南吧,我求你。”
“為什麼?”謝承東眸心暗的噬人,唇角露出一抹冷淡的笑,“就因為我給梁建成補了兩槍?所以你寧肯連安兒都不要,也要離開我?”
聽著這一句,良沁的臉色倏然變了,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的眼睛裡毫不費力的淌了下來,不用她開口,謝承東已是明白了答案。
他的心瞬間灰了,冷了。鐵一樣的灰,冰一樣的冷。
“傅良沁,他已經死了!”謝承東終是忍耐不住,將良沁的身子一把從床上拎了起來,他將她拎到自己面前,幾乎是對她低吼。
“我知道,”良沁眸心含淚,微弱開口;“他是被顧美蘭打死的,因為你....害了顧家。”
謝承東的目光凝固了,他看著面前的女子,終是抬起了自己的手,向著良沁的臉龐掌摑下去。
那一巴掌,卻是在即將打到良沁的面龐時,生生停在了那裡。
即使到了現在,他還是捨不得,捨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
“梁建成到底是哪裡好,讓你這樣忘不了他。”謝承東聲音低啞,他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站起了身子,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良沁,幾乎是猝不及防,眼淚便是順著眼眶裡淌了下來,落了一臉。
他不可思議的抹了一把臉,待觸到那些溫熱的淚水後,謝承東揚了揚唇,他沒有再和良沁說什麼,而是腳下不穩,猶如醉酒的人那般,跌跌撞撞的離開了良沁的屋子。
前院,辦公樓。
“司令,您已經喝了不少的酒了,當心烈酒傷身。”邵平看著一地的酒瓶,再看主位上的謝承東,心中不免憂急。
“你放心,我沒醉。”謝承東聲音沉穩,即便數瓶烈酒下肚,他的眼睛卻還是黑亮而警醒的,沒有絲毫的醉意。
“司令。您這又是何苦。”邵平嘆了口氣。
“邵平,”謝承東放下了酒瓶,手指在自己的心口處指了指,和他道;“這裡,永遠都別把這裡交給一個女人。”
“司令....”邵平剛欲開口,便被謝承東打斷,“尤其是個沒心肝的女人。”
謝承東說完,便是笑了,他又是開啟了一瓶酒,也不打進杯子裡,而是直接對著瓶口飲了下去。
邵平看的心驚,卻又不敢多勸,只得離開了辦公室,打算去主樓將傅良瀾請來,豈料他剛上走廊,還不等他下樓,就見前面走來一道麗影,待那麗影走近些,邵平才看清,來的不是旁人,是齊自貞。
“三夫人。”邵平看見她,簡直如同見到了救星,自打那次在總理府遇襲,齊自貞冒死為謝承東擋了一槍後,齊自貞母女在謝承東心裡,以及官邸裡的地位自是不可同日而語,謝承東這次打仗回來,也時常去看望齊自貞母女,倘若誰遇上個難事,若能請動齊自貞去謝承東面前求個情,哪怕齊自貞只說一句,都足以抵上旁人說十句。
此番看見了她,邵平立時上前,與齊自貞道;“三夫人,您來的正好,司令正在屋子裡喝酒,屬下勸也沒用,夫人既然來了,還是趕緊兒勸勸司令,少喝一點。”
齊自貞聞言,秀眉便是微微蹙起,她今日穿了件玉色旗袍,十分貼身的料子,勾勒出曼妙柔軟的身形,這些年,她的身材一直保持的良好,從背後望去,仍如二八少女般窈窕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