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猛嚇了一跳,失聲驚呼著連連後退。卻又一下子撞上什麼別的東西,溫熱柔軟,像是個活人,她尖叫著發抖,黑暗裡那人拉了她一把,她撞進他懷裡,被他穩穩握住肩膀。
“別怕。”
那是葉慈眠的聲音。
原來不是他忘記開燈,是風雨太大,將巷子裡的電線都刮斷了。
沈鳶坐在桌邊,看葉慈眠彎腰劃著火柴,她膽子小,到現在還有些驚魂未定,“唰”一下火柴劃著了,澄黃火光跳躍閃爍,映出葉慈眠平靜的眉眼。
“昨夜有人來找我接指,我接了一夜,沒能接上。”他說,“斷指還沒處理,便又應約趕去徐府賀壽,教大少奶奶受驚了,實是抱歉。”
他語氣輕淡淡的,不知怎麼,沈鳶從裡面聽出些難過。
她安慰道:“我見那斷指已血肉模糊了,想必是很難接罷。”
“是我醫術不精,”葉慈眠搖頭,“沒什麼可說的。”
他攏著火苗點燃蠟燭,屋裡明亮些了。提來茶壺為她倒一杯茶,沈鳶握著茶杯,熱意透過杯子流到指尖。
“可是你已經很厲害了。”她說。
“是嗎?”他淡淡一笑。又過一會,好似想到什麼,頓了一頓,又重新望向她。
“大少奶奶,已與大少爺試過了嗎?”
沈鳶聞聲一愣,才意識到自己方才那話,竟教他誤會了是在稱贊那手術的效果。
她默了半晌,輕聲說道:“那倒不曾。”
葉慈眠抬起眼來。
“先生為我做了那樣的手術,也算是與我有所秘密。”沈鳶道,“與旁人說不得的,不知怎麼,覺得說給先生聽聽倒沒什麼。”
“我所求先生之事,原我也以為是為了留住大少爺。可那日回房,我見到他,雖我已能動情了,卻仍然沒有想要留他。”
“後來我便明白了,我所做那些,並不是為了杜呈璋。說來好笑,就好像小孩子隔著櫥窗,總能看見一罐糖,分明別人吃得,可他卻吃不得,他想知道那糖的滋味,久而久之,便愈發好奇得發瘋。”
“我也只是好奇罷了……”沈鳶低垂眼眸,笑了一笑,“好奇那雲雨感覺,究竟是怎樣一番,教人失魂落魄至此,後來竟連家都忘了。”
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