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燒水壺的沸騰嗚嗚響。他正準備拿起來。 “我來吧。”俊意走過去。
康顯渠沒有片刻猶豫,起挪了身子直接把泡茶的位置交給她。然後在一旁看她慢慢拿著熱水澆蓋蓋碗溫杯。
動作還算嫻熟,他不住滿意點點頭。 “你要喝什麼?”她拿了放在旁邊一小袋子的大紅袍,揚了揚,問他:“這個嗎?” “菊普。”他答,嘴角還揚起輕笑。 俊意立即皺眉。 那茶···他確定嗎? “你別故意同我耍花槍··”俊意內心可萬分清明,不想掉進他的陷阱裡,也懶得同他講道理。 他好像要自證清白一樣,朝身後的櫃子一拉,從一個密封袋裡抽了一小包茶葉出來,然後拿剪刀拆了。 “我是真的想喝。”看著十分真誠。
“之前不是還嫌棄味怪嗎?”俊意還是不信。
他喝茶向來不喜愛摻雜其他東西。當她第一回把這菊普給他時,他眉頭突然皺得不成樣子,嘴唇張了又張。等了一陣後他實在忍不住,終於才說:茶加花,簡直暴殄天物。
“所以現在留著它幹嘛?”她指了指他手上被開了封口的菊普,一臉無奈問他,“是硬著頭皮也要喝完嗎? “
“你買都買了,難道還能扔了不成?”他似笑非笑盯著她側臉看。 俊意心裡白他一眼,拿過他手裡的茶葉,沒繼續接他話。
很快茶已經泡好,她舉公道杯將他的主人杯斟好。
“小心燙。”
康顯渠品了一口,沒什麼大反應,不點頭不皺眉。
俊意心中起疑,難道他真的轉變口味,覺得好喝了?
她拿起茶杯也試了一口,感覺良好。菊花的清香加上普洱的厚重,簡直天衣無縫,真不知道他之前在嫌棄什麼。
或許他是故意的?拿這個事來壓她而已。
“你的好姐妹韞淸不是茶藝師嘛?她就沒告訴你?”他還問。 說起這個,韞淸可比他好一萬倍了。當時韞淸看她把兩樣東西混雜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有微微訝異了一下,不過也是笑笑而已,就說你喜歡怎麼喝就怎麼來吧,每個人的口味不一樣,不用拘泥太多。
看看吧,什麼是包容。 俊意睨了他一眼,著急把剩下的都喝完,站起身準備去拎手袋。 “這才第二泡,色都沒出,那麼急幹嘛?”他拿起杯子嘗了一口,望著她。
俊意有點怔住······那眼神,就像昨晚躺在浴缸等她時一樣·····
她趕忙別開眼。視線往下移,正好看到他摩挲著手指,是昨天看到的那個受傷的地方。 她籲了一口氣。走到他身後的櫃子,一陣尋找後提了個白色的醫藥箱子出來。沿他身旁坐下,從藥箱裡找到一瓶碘伏和兩支棉簽,準備好後,一把抓住他手腕。他即刻想抽出來,俊意用力一扯,緊緊握住。瞪了他一眼。他抿抿嘴不說話。俊意頓了頓,便低頭開始給他塗抹。黃黃的液體暈染開,等稍微幹後,她又用膏藥抹了一層,然後拿紗布繞了幾圈包好。 “慧慧昨晚沒回家,說中午想一起吃個飯,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他笑了笑,看了她一眼,活動了下手臂。輕清清嗓子: “不了,中午約了客戶。”說著他邊起身邊扯著領口。他的手本來一向靈活敏捷,可能剛包紮了可能有點不太習慣,不過還是胡亂繫了一下。 弄好後,他甩甩手腕的表,“我讓小吳送你過去。” “不用了,就在附近,我打個車就行。”不過是一條街距離遠。俊意收拾好東西好輕輕拿好包包往身上一挎。上下摩挲了下包帶,又望了他一眼。 靜靜思索了半晌後,她把手袋擱在沙發扶手上,麵皮光滑一下子滑落下去,她也已靠近他。 兩三步的距離,一陣氣息忽然帶向他,她的發絲遊過他鬢角,眼神專注,沒有一絲分心。俊意輕輕執手,捏住在他領口處第二顆紐扣,兩邊的衣料有點緊,手剛剛沾了茶水未幹,滑滑的抓不住,她用力扯了一下。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下巴抬高了一點,讓脖頸再伸長方便她上扣。 “沒扣好。”俊意輕聲說。迎上他眼眸。 是熱熱的氣息,一點點而已,帶著她獨有的氣味和溫熱,像無意中抹上去,他低眉,她的額頭瑩潤光澤,整個人如同出水珍珠一樣。碎發過耳,睫毛長長的,黑黑的很濃密,一眨眼就一扇一扇的。而剛剛的戒指弄的那道紅印消了,化作紅暈,底下那抹嘴唇好像是剛從玫瑰花瓣下摘下來的一樣,紅紅的,帶著潤潤的水珠。她的整張臉到脖頸都是白皙的,像牛奶一樣光滑細膩。
他的手指觸上去。氣息慢慢一點點靠近——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俊意暗呼了一聲飛快往後退。瞬間,沒幾步已經拉開一個可以對話和看清楚對方表情的距離。 他的手還懸在半空中,她低著眉並沒看到,手握緊手袋帶子。 可能是剛剛靠得太近,俊意感覺手指濕濕的,現在整個面龐都熱熱的。
俊意聳了下肩膀想放鬆。 門複又敲了一聲,她又不自覺退了一步,扭頭望向門外,這下鞋跟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我先走了。”她已經轉身。 “好。”他應聲。
吳珊送俊意下樓後回來,看到李行正從裡面辦公室出來,一臉愁容鬱郁。 “怎麼了?” “沒……”李行欲言又止,心裡有話要說,想想還是算了。 吳珊有些擔心,還是笑著問:“剛才不是聽你說定了餐廳?怎麼這會兒成總又走了。” “改回來了。”李行笑了笑。 “陳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