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時候她時常覺得自己寄人籬下,有一些傷春悲秋的想法,覺得自己和家人之間越來越遠,變得孤獨,也曾經因劉芸沒注意到她的心情而感到委屈,在心裡洩憤地想以後一定要出人頭地,讓媽媽後悔,但越長大,她越意識到自己真的有一群很好很好的家人,那些情緒真的就只是青春期的無病呻吟與自憐自艾罷了。
“沒事的媽,學費我能解決。”
其實她已經解決了。
從首都回家之前,她抱著近幾年內都不會再回來的決心,找了一家奢侈品二手店,把謝亭恕不要的那塊兒百達翡麗賣了。
難怪有人說用錢賺錢是最容易的,原價已經小百萬的手錶,經過好幾年,不光沒有折舊虧損,價格反而晉升到了大百萬級別。
而且據說那塊表市面上已經非常少見,所以當時這塊表被驗證為真貨的時候,整家店上上下下都被驚動了,又因為她沒有發票,老闆還讓她壓了手機號和身份證號,才勉強按市場價收了這塊兒表。
她把存摺推回去,盡量讓自己的措辭聽起來不那麼篤定:“而且我是去讀研,比本科要快很多的,一兩年就回來了,沒那麼花錢的。”
劉芸一聽一兩年,更加遲疑了:“你這大學都要讀四年,研究生才一兩年,那能學到什麼,你能不能到時候申請一下,讀久一點?”
“媽你以為醃白菜呢,越久越好。”
周浮被逗笑得停不下來,就聽劉芸又問:“那你回來之後,能不能找到一個首都的工作啊,要是你能留在大城市,以後朱意考大學的時候,還能幫襯她一下。”
周浮想了想,搖搖頭:“我可能不打算回首都了,不過到時候不管朱意和朱登考到哪,我都不會不管的,你放心吧。”
謝亭恕的能量有多大,周浮再清楚不過。
即便不用露面,只是開著他最愛的那輛拉法上街跑兩圈,都會有車向他行停車禮。
周浮之前是明知惹不起也忍不住去飛蛾撲火。
從今以後她決定躲著他走。
<101nove.o和鄒邇推遲了一次,婚禮的日子最後定在十二月的三十號。
寓意是成為新婚夫婦的第一天,也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
從此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畢竟是一雙發小步入婚姻殿堂,直接在圈子裡失聯了近四個月的謝亭恕也總算現了身。
失蹤人口回歸,一群人都迫不及待地上去點他不夠意思,一時之間就連新人都坐了冷板凳兒,成了背景板。
“都圍著我幹嘛,今天又不是我結婚。”
而謝亭恕即便穿正裝,也總顯得不那麼板正,大概因為他不太愛打領帶,即便是最肅穆的白襯衫黑西裝的搭配,衣袖那裡銜上一枚海藍寶石的袖釦,衣領處微微鬆散開來,一下就和周圍西裝領帶皮鞋的同齡人産生出難以逾越的壁。
別人是來參加發小婚禮,正統著裝最高禮遇,他一個人往旁邊一坐,就是鮮衣怒馬正當時。
人群嬉笑著散開,不知道有誰說了句:“看看我們謝大少爺,現在還謙虛上了,你要想今天結還不隨隨便便嗎。”
鄒邇一聽,這也太壞了,這不暗戳戳地說謝亭恕花麼。
但謝亭恕就連這話也接得光明正大,順勢就朝他揚揚下巴:“邇子,這話我要是你,我就忍不了。”
得,禍水東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