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口第一句話就擊碎了江阮原本維持好的假面。
徹底的讓她崩碎了所有冷硬偽裝,她雖然恨樓律川,但是她還沒有想好應該怎麼面對這樣一個男人,可是在她還未做出最終的決定時,這個男人卻替她做出了抉擇。
選擇永遠的在這一方荒蕪的地方長眠。
讓她安心,讓她不用困苦。
“其實他這一生真的很悲哀。”
程絮林之雨雨水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讓她只能眯起眼看著墓碑上男人的照片。
“他也有很嚴重的心臟病。這些年不僅要維持樓家的平衡,對付那倆母女,還要防著虞闌的明槍暗箭,就是為了能夠給你一個太平的未來。”
江阮沒有說話,只覺得眼皮有點沉重。
“他這一生都在尋找你,等待你,為你鋪路。就連這個TBI,雖然這樣說對你來說可能是一種壓力,他也沒想讓我告訴你。可是人已經去世了,有些事情你必須得知道。”
程絮說話總是很艱難,吐字不清,但是依舊一字一句的說著。
“因為你們家族遺傳史,藥石無醫。因為你出生就被診斷為了隱性的先天性心臟病,後期可能會要了你的命,所以他在籌備,硬生生的咬下仇恨,給你養著一個活體心臟源,做著傷天害理的事情,只為能夠尋找出一個可以活命的法子,本來,他可以活的。已經尋找到了可以讓他活命的方法。”
程絮似乎喉嚨一梗。
抬眼看著江阮。
“可是你來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將那顆心剖給了你。”
“他這些年來,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整個人生,都只是你這個從未謀面的妹妹。”
為江阮。
籌謀了這麼十幾年。
他一個人吞下家族仇恨,吞下家破人亡的悲痛,拖著一具殘軀在不停的前行。
站在他的角度。
他有做錯過什麼嗎?
縱觀全域性。
不過是最可憐的那個人罷了。
江阮喉嚨火辣辣的,桃花眼透過了淅淅瀝瀝的雨幕,望著墓碑上男人溫潤的臉龐,似乎他正透過那裡溫柔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