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在手術的那一天,
樓律川欲出口卻又忍下去的那一句話。
他想要聽她叫他一聲哥哥的。
那是瀕臨死亡之前最後一絲卑微的夙願。
也是他籌謀了半生,最大的願望。
她那個時候當然懂。
卻還是以最殘忍的一種方式回應了他。
卻不想那個時候竟然成了最終的永別。
他為她獻出了他的整個人生,那殘敗的命也全部交付於她的手中。
“你呢?”
江阮忽然側頭看著程絮。
眼眸裡面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嗎?”
她的這一句。
讓程絮眼瞳閃爍了一下。
“你總是這麼敏銳的不給人逃避的機會。”
江阮緊緊的握著傘柄。
語氣泛著涼意:“你就是一個旁觀者。看著這一切,縱容朝著一切,從一開始你就是想讓他死的。”
“儘管你愛他。”
程絮垂在膝蓋下的雙手開始顫抖。
維持的很好的假象,被江阮撕得粉碎。
江阮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眼前有一些模糊,她彎腰,將手中的一株蘭花放在了墓碑前。
“你們的恩怨情仇我管不著。如今他已經死了,你如願了,很多人都如願了,有些事兒就沒必要再揪前程過往,你也該好好的重新開始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