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柴廣漠都沒有回答。
直到他剎停在城北的一個小區邊。
夜色十分寧靜,柴廣漠找個地方停了車,回來後,趙冷怔住了。
她像是知道這地方是哪兒了一樣。
柴廣漠也不再買管子,利落告訴了她:“老馬的新家。”
兩人來到老馬的住宅前,都覺得十分詫異。位置十分好找,因為四面的住宅都熄了燈,只有這間屋子燈火通明。
上了樓,見到一個蕭索又熟悉的背影在樓道里,背對兩人,倒像是早知道他們會來一樣,他手裡不知道拿著什麼,面對一個巨大的鐵桶,不停地念叨。
“……安眠吧。”趙冷就聽清這一句。
接著,他已轉過身,趙冷的心就涼了半截。
因為老馬的瞳孔裡帶著殺氣。就和早晨在KTV見到的一樣。
“師……師父。”趙冷哆哆嗦嗦說。
老馬舔了舔幹膩的嘴,點點頭說:“來了,來了,總歸是來了。”
“您應該知道我們為什麼來找你對吧。”柴廣漠緊緊攥住趙冷的手,小聲告訴她“別離開”,對老馬說道:“我在市局的辦公室裡發現了你搬家和辭職的決議。看來上頭對你也不很放心。”
“是啊。”老馬嘆了口氣,他轉過身來,趙冷才看清,老馬手裡捏著一沓紙錢,鐵桶原來是燒紙用的鍋爐,灼熱的火光迸射而出,刺得她眼睛開始流淚。
“不過,你們來找我,又是為了什麼呢?我已經退了。”
柴廣漠不動聲色的說:“想請教您一件事。”
“深更半夜來問,想必一定是一件重要的事。”老馬悠悠地說。
“您視為己出的徒弟的麻煩事,不知道算不算重要。”
“算。”老馬笑了笑說。
“那就好,我還當您年紀大了,老糊塗,把自己親徒兒也給忘了。”柴廣漠橫著眼說道:“那您記得當時在製毒村一案的事麼?”
“我雖然歲數不小了,可記性也沒那麼差,這事兒也就發生了幾天而已。”老馬說。
“那件案子裡,您的寶貝徒兒為了救您,失手打死了田迭香,這起事故足以斷送她的前程,然而萬幸的是,那件事任何人都不在場——包括我,所以沒有人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您也才能救了徒兒一次。對嗎?”柴廣漠問。
趙冷有點兒恍惚。
老馬眯了眯眼,問:“這話你聽誰說的?”
“在世人眼裡,您不愧是個老前輩,好師父。”
“過獎。”老馬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