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不枉他做了準備。
彎刀如冷月般穿透咽喉,雪刃與熱血交融。
殷九衣袖上被濺到大片猩紅,她瞧著梅河的目光冷冽,和手裡武器並無二般,無聲卻狠厲。
梅河捂住咽喉踉蹌著,無視自己的血從脖頸流到胸前,笑容不減。
果然。
刃上的血珠一滴滴往下落。“很遺憾,你失敗了。”她轉了下彎刀,接下來只要梅河一死,陣法便會徹底分崩離析。
他笑著緩緩搖頭,在殷九的目光動了動嘴唇。
還沒結束呢,姐姐。
隨著他的倒下,陣法竟更為渲亮發紅,好似因為他的血而又多了能量。大面積的紅線呈網狀向她壓下,濃郁的黑煞繞在她的腰間,飄起的衣角腐蝕成灰燼。
殷九怔了下才反應過來,梅河真是夠瘋的。他早早便將自己性命與殺陣相系。
原本就算陣法被破,對他也並無影響。
可他選擇了一條更可怕的路,以命來祭殺陣,這意味著哪怕殷九殺了他,陣法也有足夠的能量困死她。
看來他也是早早預料到可能出現的意外,只是做的如此決絕,一點兒都不考慮自己的後果。
像這樣心理和行為都不合常理的人,果然很難辦。
陣法下無數血紅的絲線攀附在殷九身上,無形沉甸的煞氣不斷吞蝕她的感知。
忽然手腕上一涼,低頭便是生息殘存的梅河正一雙琥珀的眼睛鎖著她,似乎有著痴纏與迷戀,又飽含極致的喜悅。
他的口型是在說,和我一起吧。
一起死掉。
越來越多的煞氣鋪天蓋地壓來,殷九唇邊冒出絲絲血跡。伴隨紅線愈加濃烈鮮明,她耳中嗡鳴作響,連帶眼前的畫面都在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