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倩倩小步跑到塗山身前,從口袋裡抽出一支圓珠筆,在雲天手上寫下一串地址和電話,並說:“她不在紅等區,已經嫁人了。”
雲天看著手裡的長長一行字,笑得有點苦澀:“謝謝你啊。”
這個莫倩倩明顯有點缺心眼,自然意會不到如此複雜的情緒,他翻進窗戶裡,向雲天招手:“我得走了,夜裡還要打工呢。”
雲天朝巷口走去:“有緣再見。”
莫倩倩咧嘴笑了一笑,關上窗戶,哼著歌喂兔子去了。
兔子被關在鐵籠裡多時,突然獲得自由,個個活泛地在地上跳來跳去,莫倩倩抓了把牧草扔到地上就不再多管,自己走到窗邊,看著灰白色的天空,嘀咕道:“這是要下大雨啊。”
“山雨欲來風滿樓…”,王旭雖這麼說著,腳下的步子仍然輕緩,周圍都是規劃井然的居民區,沒有地方可供避雨,他也不大著急。
對面是一棟平平無奇的二層別墅,老爺子留下的地址就是這裡,一路過來,像這樣的房子隨處可見,它既不過分破舊,也不十分華麗,讓王旭的期待再一次落空。
冰涼的雨水落到他的袖子上,越來越多,王旭攏緊潮溼的外套掉頭離去,正巧和一部銀色轎車擦肩而過。
轎車裡坐著一男一女,互不交談,只是潦草一眼,王旭的注意力便都被這個女人吸引了,她長得有點兒像鞏俐,卻沒有鞏俐的鋒芒,年紀在四十歲上下,風韻耐人尋味,最稀奇的是,這女人有一雙淚眼,永遠是欲拒還迎,我見猶憐的模樣。
她隔著車窗與王旭對視,王旭莫名覺得,她有千言萬語想說。
雲天聯絡上了那個掛鳳頭牌的姑娘,對方約他在咖啡店見面,現在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
手上的冰沙已經喝了一大半,這是雲天向服務員比劃出來的成果,他一口氣把剩下的都倒進嘴裡,探頭瞅了一眼門口細密的雨簾。
這場雨從昨天下到今天,滴滴答答的,夜裡也沒有停。
他在愣神,沒有注意到一個女人走進店內。
那女人朝他走來:“今天心情不太好吧?對不住啊,還讓你等這麼久。”
鹹魚雲天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臉上盡是按捺不住的喜色:“索紅珠?”
“是我,你可以叫我紅姨,仙門在袋鼠國的分部由我負責。”紅姨拉開椅子坐下。
她生得唇紅齒白,四十來歲也不見老態,看上去比很多二十歲的洋妞都年輕,只是品味有點跟不上了,往身上套了件顏色死板的運動外套,生生把八分的美貌減成五分。
近鄉情怯的不止一個人,紅姨坐下以後,一舉一動比雲天更加侷促,她把兩隻手僵硬地擱在桌上,什麼都不做,將坐在對面的年輕人看了一遍又一遍。
紅姨說話帶著京腔,一緊張口音就愈發明顯:“看到仙門有你這樣的俊傑,我挺高興的。”
她忍不住抿著嘴笑起來:“真的,挺高興的…”
紅姨思來想去,終於想到一個自以為有趣的話題:“聽說你是江北來的,有沒有見過唐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