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讓她真的不管自己,只顧殺人的話,也是多半不可能的了。
鸞真眯了眯眼,輕輕地哼了一聲。
就見他嘴角微微抽搐,也不知是單純在笑,還是因為那旁門左道的妖家金創膏實在太疼,又叫他快忍不住要大吼一聲了。
但鸞真沒有大吼。
但忽有秋風一陣。
稍緩,稍急,不似自然風起,而是自人之步履而生。
“誰?!”
就聽厲聲鶯言一句,鸞墨霎時注意到了這陣秋風,立即抬手抄起了地上鸞真的漆刀,回首一道銳利眸光瞪去。
便見樹葉婆娑,便見光影斑駁。
便見山林陰影間,有兩道人影緩緩站定。
那是兩名男人,兩名身穿寬厚戎服的男人。
一個正當壯年,一個則稍顯遲暮。
壯年的,個子稍高,站得筆直,右手裡杵著一柄足有人高的帶鞘直刃長刀——鸞真識得這刀。在北邊的軍武國,這種刀應是被喚做陌刀,是為斬馬而生的長刀……雖說在銳弩普及之後,這種長刀便更多是出現在了朝堂儀衛的身上了——但不管怎麼說,能揮舞其這種長刀的人物,想來是有兩把刷子的。
遲暮的,個子稍矮,後背微駝,臂懷裡抱著一個裝飾頗為考究的四方木盒,而這木盒乍看之下,大約是隻有長刀不到一半的大小,也無前者那般有十足魄力。
但遊歷過江湖的鸞真曉得,這看似不過華麗了些、多半隻是富家翁玩具的四方木盒,要遠遠比那蒼勁外露的陌刀要珍貴太多。
因為,這木盒,是【神機盒】。
是相傳能千變萬化、能將天地神通盡收其中的公輸家奇門。
而這兩位來者的身份,便也就不言而喻了。
手執長刀的壯漢,名喚方文忠,是老者的侍衛。
而這抱著木盒的老者,名喚公輸盤。
是公輸家家主。
且在軍武國奇門江湖的‘誅龍府’裡,排行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