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沒事,但聲音發不出來,順著他的話搖頭,但這個念頭出來的一瞬間湧上來的酸澀感幾乎要把胸腔都淹沒,斷線的眼淚噼裡啪啦砸在手背上。
她還是第一次這麼哭,周靈昀也愣了瞬,但反應很快,走到床邊先擦一把她的眼淚,手指落在下巴抬起一點,摸她的喉嚨是不是還沒消腫,像是怕嚇到人,再開口的語氣溫柔得要命:“嚇到了?”
溫知語搖頭又點頭,整個人在這瞬間被一股說不清的情緒罩住,思緒很亂,說不出話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只是一直哭,周靈昀就也沒能再說出話。
他把她從病床上抱起來,一隻手拖臀面對面抱的姿勢,另一隻手安撫地輕拍她的背,溫知語頭埋在他肩膀上,抱著他的脖頸,聽他哄人一樣說沒事了、很快就會好、他在這裡,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她的眼淚反而掉得更兇,好像一輩子都沒哭過那樣,把他肩頭的襯衫都濕透。
......
十多分鐘後,懷裡的人安靜下來。
病房門被敲響兩聲,醫生推開門,撞進這一幕進門的腳步停了下,在男人看過來的視線下示意了手裡的針劑。
周靈昀略一頷首,走到床邊把懷裡的人放回床上,溫知語那會兒已經睡著了,醫生動作輕柔但很麻利,打完針,注意到她一雙紅腫的眼睛,低聲對旁邊的人說:“呼吸道水腫的痛感可能比較明顯,但並不嚴重,好好休息兩天就會好了。”
男人低低應了聲嗯,禮貌客氣:“麻煩你了。”
溫知語在三天後出院。
複工的週五,新欄目所有素材全部審核完畢,全組人忙活了兩個多月,總算是在計劃時間內順利完成工作。
當天下午,社新部集體聚餐慶祝。
部門忙,難得有一次全員都到齊,氣氛熱鬧,工作告一段落,溫知語心情放鬆,席間也跟著喝了些酒。
散場之後從餐廳出來,一行人三三兩兩在門口道別,馬路對面停了輛黑色庫裡南,旁邊的人眼尖地看見,用隔壁輕輕撞了撞溫知語。
手機在響,喝了酒反應有點慢,手在包裡摸了半天沒找到,注意力被這一撞分散,溫知語下意識抬眼看過去。
不遠處是個十字路口,正是晚高峰的點,四下來往車流如織,紅燈連綿成線。
庫裡南停在紅綠燈數十米外的臨時停車位。
駕駛座車門在溫知語看過去時開啟,周靈昀從車上下來的同時看過來一眼,掛掉手裡的電話,反手關上車門。
長腿朝這邊邁步過來。
沒喝酒的同事把車開出來,大家多看了兩眼,都很識趣地沒多待,告別之後麻溜開車駛離。
等到原地只剩下溫知語一個,她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眼已經走到面前的男人,手機終於在這時候摸到,還沒問他怎麼會突然過來,看見螢幕上的未接電話,先下意識解釋了句:“我剛剛沒找到手機。”
剛才在車上已經看見了全過程,周靈昀沒說什麼,從鼻腔裡不輕不重應了聲嗯,問:“喝酒了?”
溫知語把手機放回去,點頭:“喝了點。”
她這樣就挺乖的,周靈昀淺淡地勾一下唇:“心情不錯?”
溫知語沒接這句話,她抬頭,目光在他臉上落了會兒,往旁邊看了眼,收回視線後說:“你在這兒等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