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說回山洞並非是為了等他開始,就在開始希望他能不在意與她的牽扯,能全身而退。
明明心裡是期望他能相信她的,卻懼怕真的不被信任。
所以搶先開口欺瞞、疏遠。
口是心非的騙子。
雪懷心間忽地一動——自稱“貧僧”,是否也是因為這樣的緣由?
而她是否也是因為沒什麼人真心對她好,所以敏銳地剋制住自己的歡喜,反用不屑和厭棄來掩蓋?
殊途同歸嗎?
他略略愣怔。
嶽棠悶了一會,像是憋不住地笑了起來,笑著又牽動傷口,皺著眉頭說話,語調卻還是輕快的:“大師又看錯了。”
雪懷回神,擺手讓她不要再笑,見她已經喝完了粥就連碗帶桌子搬到一旁,看著她重新躺下蓋好被子,輕緩地說道:“睡吧,眼下最好的恢復之法便是休息。”
嶽棠一臉明白,卻還是說道:“洪定要是來了,叫醒我。”
雪懷:“不必擔憂,我都知道。”
嶽棠勾唇輕嗤:“你知道什麼?”
雪懷微微俯身凝視她雙目:“蘭溪不會有失,你亦不會。”
嶽棠面上的調笑忽地退去大半,卻又很快重新浮現更多,她也凝著雪懷的雙目,用說不清是逗他還是認真的語氣問道:“因為你在這裡麼,大師?”
雪懷直視著她回答:“是的,我在。”
溫暖而堅定。
嶽棠定定凝視了雪懷一陣,無聲地說了一個“好”字,便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