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忽然生出點點懼意。
從古至今,功蓋朝野就意味著功高蓋主,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父親是在提醒還是在嘲諷她?但肯定是在暗示她,若不依靠岳家而單打獨鬥,即使一讓道也無法最終升。
是啊,必會敗於岳家這些雞犬的牽扯之下。
嶽棠無聲嗤笑。
過了一陣她又想到,若她當時看了這些信函,她很可能會因為雪懷身份成謎又事關重大而在沒有任何命令的時候直接將他斬殺,她在泰州就這麼幹過,直接斬殺了那惹民憤的世子,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忽地就有些慶幸。
慶幸自己真的敢不看父親發來的任何一封信函,讓它們就那麼丟在那裡。
事與事,人與人,錯過任何一點時機,便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雪懷又知道多少呢?
他如果知道夜世廷藍對他好是因為有所圖謀,會不會難過?
嘖。
嶽棠暗嘲自己一聲,這什麼關口,自己居然還有心思擔心他難過不難過。
嶽棠起身,站在窗邊沉聲喚出一個名字:“寒潭。”
一個灰黑色的人影掀窗而入,鬼魅般無聲無息落地落在嶽棠身前,跪下,低沉應聲:“屬下在。”
嶽棠:“假意刺殺雪懷,看看他身邊有沒有人暗中保護。”
寒潭:“是。”
嶽棠:“不可暴露亦不可傷及自身。”
寒潭:“是。敢問主人是否可以用毒?”
嶽棠頓了頓:“萬一沒看牢,會毒死麼?”
寒潭:“既然是假意,屬下必會留他性命。”
嶽棠:“不是留他性命,是要毫髮無傷。”
寒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