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棠“嗯”了一聲,道:“一切心。”
嶽柏:“你近來放浪形骸,還是收斂些較為妥當。”
嶽棠嗤笑:“走你的吧,管這麼多。”
嶽柏:“皇上予你的封賞再多再重,那也是她隨時可以收回的,眼下你雖然出不得京城,但也當上朝議事,方為忠君正道。整日縱情聲色,即使皇上不怪罪,言官也會一直彈劾你,有何好處?”
嶽棠笑道:“聽著是為我好,其實還是為了她。”她瞥向她那剛正的二哥,“不做王夫,也是為了她吧。真心地為她開疆拓土,守家衛國,如此忠心不二又毫不謀私——嘖,當真是喜歡得緊。”
嶽柏沒有接話,臉色也沒什麼變化,好像本該如此,又好像渾然不在意。
嶽棠嗤笑:“她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麼?會不會認為你不願意做王夫是放不下兵權?”
嶽柏仍然神情未變,卻答道:“身為王者,自然會有此疑心。”
嶽棠涼薄道:“恐怕她也派人監看你了吧。”
嶽柏仍然無怒無喜,直言道:“有,不止一個。但這些對我並沒有什麼影響——我心坦蕩,無論對她,還是對國。”
“你心坦蕩,便不用憂心監看你的冉底如何上報,是嗎?”嶽棠簡直氣笑了,“你就一點都不感到憤怒和羞辱嗎?”
嶽柏看向她,眸光仍然安安靜靜。那是一種沉寂下來的光芒,不知道經歷過多少灰心失望憤懣恥辱之後,蛻變為沉靜的守望和迴護,彷彿已成自然,已是習慣。
“喜歡上何人,真是半點不由人。”嶽柏完這句便起身,低頭看著嶽棠,難得露出了些兄長的關心神情,“冷,進去歇著吧。若有事,知道該如何尋我的人,該用就用。”
嶽棠看他轉身往外走,忽地覺得心疼。
“二哥,”她叫住他,“你是要進宮嗎?”
嶽柏回頭看她,神情沉靜地答道:“嗯。”
“二哥,”嶽棠走上前去看著他,“你快活嗎?與她在一起的時候,開心嗎?她待你好不好?”
嶽柏那無波無瀾的眸光中潤出點瑩亮,聲音依舊十分平靜:“我覺得很好,很快活。”他抬手似是想摸摸她的臉,但終究只是落在她垂落的髮絲上,將那髮絲輕輕順了順便收了手,道,“少喝些酒。把自己喝死了,就什麼希望也沒有了。”
嶽棠雙手握住嶽柏那垂落的手,切切凝視著他的雙眼,聲音極低但極清晰:“二哥,你有他的訊息,是嗎?”
嶽柏抽出了手,道:“沒櫻”而後轉身便走,再也沒給嶽棠追問的機會。
但嶽棠卻心跳如擂鼓,一路快步走回自己的屋內直接鎖上門,屋內等她等得都快睡著的白不明所以地迷濛看著她:“這是怎麼了?有老虎追你啊?”
嶽棠抓住白的胳膊極快地道:“我二哥‘沒盈!他沒‘他死了’!他從前一直跟我‘他死了’,從來沒過‘沒盈!他還活著!一定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