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舒清:“不好。大夏與北庭不可能有長久的寧定。”
嶽柏:“為何不可能?”他凝視著她的雙眸,“你不肯,對麼?”
段舒清略略避開目光,道:“我跟你過,一個國家一個皇帝,才是永久的寧定。”
嶽柏:“但眼下即使你傾舉國之力與北庭一戰,即使勝了,也是敗了。”
介時國庫空虛,民不聊生,很難會不會再次引發內亂,即使沒有內亂,光是大夏恢復現有的繁榮,都是難上加難。
段舒清並非不知道這一點,但她仍然堅持道:“那又如何?國中暴動不過是打鬧不成氣候,那時北庭也歸我所有,兩國百姓一同治理,正是定新規行新政的好時候。”
嶽柏眸中無悲無喜,只看著段舒清,像是看透了她,卻又似乎無法明白她。
段舒清被他看得有些焦躁,像平日裡撒嬌那樣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嗔怒道:“你幫不幫我。”
嶽柏也像平日裡那樣握住她撒嬌的手,道:“你曾過,會給大夏一個國泰民安。還作不作數?”
段舒清的手微微一僵。
那是她爭奪大位時對嶽柏過的話。
她當時雖然知道嶽柏會支援自己,但仍然了些場面話,不知是鼓舞嶽柏還是堅定自己。
沒想到嶽柏還記得。
這麼一句平淡無奇的話,他還記得。
而他也一直堅守著這句話,無論是從前前帝在位時,還是現在她段舒清在位時。
她不知怎地就想起他身上的那些疤痕,都是為大夏而戰所得,在他的肌膚上昭示出悲壯又狠厲的力量。
當他在她身上馳騁的那些迷醉時刻,她曾親手撫摸過那些傷疤,每一道,每一塊。
她迷濛著雙眼問他還會不會疼,他難得了些平日裡壓根聽不見的話:“為你,不疼。”
而今,願為她拼力廝殺的男子,用她給予他的職權之便,放走了已經入京的前奚太子。
段舒清不清楚自己的語氣是忿忿還是恨恨:“國泰民安與我要一統江山有什麼衝突?”
嶽柏沒有話,握著她的手輕輕撫了一撫,道:“大夏若是盛世,沒有衝突。但大夏已千瘡百孔,北庭亦然,於國於民,於公於私,都不可再貿然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