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笑笑:“本王派去的侍衛雖然也是好手,但在刺客面前並不值得一提。若本王所料不錯,殿下應是先找了柯家的人,畢竟柯家對奚朝不僅有忠心還有感情,雖然殿下並非柯氏女所出,但身上流淌著先皇血脈,柯家見他願安排佈置,必會以為殿下決意相爭,勢必鼎力相助。殿下命柯家人冒充嶽松的人混跡於人群之中,趁其不備予以暗殺替換再悄悄遁走——柯家人對於整治岳家人一向不遺餘力,自然答應得痛快。”
“殿下私下去探過夜世廷蘭。他們了什麼不清楚,但殿下離開後,夜世廷蘭身邊的護衛增加了數倍,其中肯定有他的心腹及殺手。也許殿下威脅了夜世廷蘭,也許了什麼令夜世廷蘭憂心自身處境,總之,夜世廷蘭派出的殺手中,必然沒有他最為得意的那兩名,因為他首先要確保自己不會死。”
“接著,殿下尋了至少十五名兵士中的輕功上佳又箭法奇絕的好手,命他們從屋簷上一路跟隨嶽棠,一旦她身側有危險就立即射殺。”
金世通詫異道:“殿下在兵士中搜尋?誰為他搜尋的?為何一點訊息都沒有?”
惠王一笑:“殿下是在北庭軍中搜尋的,你自然無法得知。”
金世通更為詫異:“北庭軍怎會聽他的?身份還沒有當眾宣佈啊?”
惠王:“他只找了一個人。”惠王像是佩服般地輕嘆,“他與他母親相見那夜,在外等候他母親的侍衛長。”
金世通聽得睜大了眼睛:“北庭大長公主的侍衛長?”
惠王:“他吩咐侍衛長便是,無需其他人。”
金世通細細思忖:“先用柯家人替換掉部分嶽松的人,又將夜世廷蘭兩個最厲害的殺手困於原地,再用北庭箭手以防萬一——”他不由讚了一聲:“果然好思慮。”
惠王:“不然,就憑嶽棠那幾個心腹和軍中的侍衛,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製服十名高手刺客還俘虜了嶽松?簡直痴人夢。”
金世通:“這些……都是王爺的猜測?”
惠王:“半是猜測吧。”他不想出除了金世通之外,早有別的線報呈到他面前,便不再了。
金世通能猜到幾分,便也不再多問,略有擔憂地道:“殿下如此聰穎強幹,會聽從王爺的安排嗎?”
惠王倒是舒心一笑:“今夜之前本王還有所擔憂,但如今,本王倒是完全安心了。”
金世通:“因為殿下為了嶽將軍做到了如簇步?”
惠王:“他能為那女將軍調動一切他可調動的人力物力,不惜攪進他最不願意踏入的權勢爭鬥之中,那麼為了那女將軍的性命,他自然會付出更多——區區跟隨我們回北庭這點條件,算得什麼呢。”
惠王想起與雪懷談條件那夜,他了諸多回北庭之後的展望,雪懷只問了一句:“確實會放她安全離開蘭溪麼?絕不反悔?”
惠王嘆了口氣。
現在是否要安慰自己,起碼這太子與先皇的執拗還是有所不同。先皇那時無論如何都沒能鬆口放棄給那女子皇貴妃之位,無論如何都要帶著那女子一起走……
如今這位太子,起碼沒有執拗到這個地步,是嗎?
可他又隱隱有些不安。
以一同回北庭為條件,否則就定讓嶽棠死於蘭溪為籌碼,才換得太子點頭——這種威脅力能持續多久?萬一嶽棠有個意外,太子是否立即就捨身隨她而去了?
惠王被自己這種想法驚嚇,立即搖了搖頭。
不會的,他對自己。
太子是太子,先皇是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