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懷看向那個稱自己為殿下的普通百姓打扮的人,道:“此處沒有殿下,莫再亂劍”
那韌垂著頭,恭謹道:“是,請您移步。”
雪懷看向嶽棠:“現在就去麼?”
嶽棠滿臉不高興,氣不順地看著一眾下屬,吩咐道:“直接抬著刺客屍身一起去!”
眾人聽令起身往外散去,雪懷隨著嶽棠也往外走,卻被她拉扯了一下。雪懷低頭去看她,就見她在自己身邊磨磨蹭蹭,對著自己的袖子拉拉扯扯,不悅又不自在地道:“……”
雪懷完全沒聽清,湊近她:“什麼?”
嶽棠忿忿低聲道:“再抱一會!”
雪懷立即抱住了她,又將她抱起來重新回到剛才所站的位置,再次衝著迢迢河水,不去理會身後眾人是否看見是否走遠。
靜靜抱了一會,雪懷感到懷裡的人氣消了大半。他輕撫她的臉頰,道:“彆氣了。”
她輕“嗯”了一聲。
“我總覺得好像沒什麼時間了。”她輕聲道。
他心裡驀然一驚,以為自己有什麼做的不周全,問道:“怎麼?”
“總覺得自己活不長了呢。”她笑著,“殺了聖上的面首,又把聖上的暗樁給得罪了,關押了大哥,重傷了北庭大將。”她留戀地望著他,“但是走這一遭能吃上你親手做的點心,還是賺了。”
她踮腳,啄在他唇上,又笑道:“更賺了。”
她從他懷抱離開,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走吧,不承認自己是殿下的……殿下。”
惠王府。
惠王坐在輪椅上,從府內最高處樓閣望向匯雲臺的方向,面上看不出喜怒悲歡。
一旁陪侍的金世通抖開手中的大氅,勸道:“王爺披上吧,冷潮溼不宜久留此處。”
惠王輕輕搖頭,不知是問他還是自語:“會順利嗎?”
金世通頓了頓,道:“方才已有回報,刺殺失敗,嶽松被俘。”
惠王並沒有多失望,甚至還笑了一下,道:“生的帝王,起碼也是將相之才。”
金世通略略一忖:“王爺是在雪……是在殿下?”
惠王:“嶽松急紅了眼,派出的都是好手老手,夜世廷蘭這回是真被他的家族所棄了,派出了自己的心腹殺手,至於本王,雖然不想開罪殿下,但也算是推波助瀾了一把。”他自嘲一笑,“至少十個刺客,竟然都沒能得手。”
“殿下,果然是殿下啊。”惠王感慨道,“即使他再如何自謙,自己久處方外不諳世事不懂朝政不善爭鬥,但莫之楠教他的那些東西,他真是融會貫通成竹在胸啊。”
金世通不明所以:“今夜阻止刺客的,不是嶽將軍自己的人嗎?”
惠王:“有她的人,但真正阻住的,是殿下的人。”
金世通大感詫異:“殿下的人?殿下哪裡來的人?王爺給他的嗎?”罷頓覺失言,惠王怎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於是改口道:“是王爺派去守護殿下的侍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