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棠負氣地偏頭:“這句話,你是以二哥的身份問,還是武威大將軍的身份問。”
嶽柏頓了頓,道:“都是。”
嶽棠抬眼看他,眉目間蘊了怒氣:“若是二哥問我,那便是有人要殺我不得不逃!若是武威將軍問我,那便是柯家、惠王、北庭都與我有怨,想趁機殺死我以報舊仇!”
嶽柏:“他們要殺你何時不能殺,非要當著萬千軍民的面,破壞議和麼?”
嶽棠目光如刺,盯視著嶽柏的雙眼:“你當真不知道?如果不知道,你大肆搜捕要格殺勿論的,是誰?”
嶽柏的眸子一動不動,深深看著嶽棠。
他的印象中,這個四妹沒有這樣對自己過話。現在的語氣和神態,她是動了真怒。
傳言線報——非虛。
她與那和森…
嶽柏忽而避開了眼神,氣氛稍微一緩。他重新坐回位置,不再以逼迫的姿態凌駕在嶽棠之上,道:“幗英軍交還給你,待我理清蘭溪諸事,你隨我一同回京。”
嶽棠卻逼問道:“剛才的問題不問了?收了我的幗英軍又還給我?武威將軍今這麼好話?是聖旨讓你別追問嗎?”
嶽柏皺眉看著她:“聖旨豈容你胡亂編排?再不慎言,軍法伺候。”
嶽棠涼薄道:“有什麼軍法,招撥出來看看,我還怕這個?”
嶽柏想起她從前跟著嶽松沒少受軍法伺候,一時沉了口氣,道:“你非要問,我便告訴你。”他起身朗聲對外面道,“帳外兵士,退後二十步,無令不得近前!”
帳外一齊應聲:“是!”緊接著是一陣後湍腳步聲。
嶽柏嘆了口氣,摘下自己忠勇公玉冠放在桌上,又除下了臂膀上的家徽和武威將軍紋繡標記,才起身走到嶽棠跟前,沉聲道:“四妹,莫再胡鬧。那個和尚,不是你能沾得的人。”
嶽棠涼薄地笑了一下:“如何不能沾?”
嶽柏直言:“他是前奚太子,奚靖珹。”
嶽棠第一次得知雪懷的真名,莫名微驚。嶽柏繼續道:“你與他的種種,該知曉的人都知曉了,望你自重。名節一事雖然你不在意,但於岳家和柯家而言都十分重要,再者你是聖上的表妹,這還關乎聖上的臉面。”
嶽棠簡直勃然大怒,狠狠剋制了一下怒極反笑:“這麼,現在該知道的那些人眼裡,我都是個勾引和尚的風流蕩婦了是嗎?”
嶽柏皺眉:“不要這樣自己,也沒有人敢這樣你。”
嶽棠嗤笑:“我倒是希望人人都這樣我。”
嶽柏:“此事不必再提,反正此生你與他也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嶽棠心裡突地一跳:“他在何處?還……活著嗎?”
嶽柏看著她,眼裡波瀾不驚:“死了。”
嶽棠心頭髮脹,強硬道:“你騙我。”
嶽柏:“除了惠王與北庭人,可能還有少許柯家人,其餘所有人見到他,都會毫無疑慮地殺死他。在昨夜那樣的亂局之中,我的三萬大軍入城,你認為他還活著?”
嶽棠冷硬地盯視他:“屍首何在?!”
嶽柏:“燒了。”他毫無愧懼地看著妹妹的雙眼,“他是早已被宣佈死亡的前奚太子,不可能留下屍首,只能毀屍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