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的人都離開,董青山還鐵青著一張臉站在院子裡看著那屍體不肯回屋。
其實站在董青山的角度想想也不難理解,這在金水江上撈屍體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活兒。且不說這屍體能不能找到,就說找到了想要撈起來那也是要冒著生命危險的。
“你們兩個看什麼看?趕緊滾回去!”
見我和蕭九九還沒走,董青山沒好氣地衝我們發脾氣,將腰上掛著的酒葫蘆給擰開把酒全都灑在了屍體上。
一看董青山這樣做我趕緊上去阻止他,“你這是幹什麼?就算別人家不買你也別糟蹋屍體啊。”
董青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真當我這裡是義莊了?這沒人要的東西我留著幹嘛?”
一看董青山這眼睛我就知道他這是和那兩家置上勁兒了。反正這兩萬塊橫豎都拿不到,他索性把屍體一把火給燒了了事。
就在我準備讓蕭九九也趕緊來幫忙勸勸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柵欄外面傳了進來,“這位兄弟說得對,不管出了什麼事兒您老人家也不能糟踐死人不是?大家都說死者為大,您老人家這樣弄今後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那可沒人能幫得了你。”
聽到這個聲音董青山整個人一僵,就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我轉身一看,站在柵欄外面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對我們微微一笑,從兜裡掏出一張紙將皮鞋上的泥巴給擦了擦。
“是你!”
一看到這個男人我總算想起來了那個三通公司到底在哪裡聽過。當初和元寶叔去鬼宅除女鬼的時候就是這個男人來幫忙處理的金桂花後事。賒刀人還能和國際接軌,當時這男人的話著實讓我大開眼界。
“兄弟你認識我?”那男人笑著從兜裡摸出一張名片遞給我,這上面寫的赫然就是三通業務員梁超。
我的嘴角抽了抽,覺得這個叫梁超的也混的是真慘,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在公司裡職位也沒有往上調一調。
和我簡單地寒暄了幾句,想起我是誰以後梁超這才徑直走向董青山,從公文包裡抽出一份檔案在董青山的跟前晃了晃。
“董青山,知道這是什麼吧?之前你從我們公司承接的任務時限已經到了,瓷片呢?”
董青山面紅耳赤地回了一句,“你那個瓷片根本就是騙人的。金水江哪有那麼多的瓷片,肯定上一次就已經撈完了。”
梁超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說道,“我也是看你可憐才讓你當我們公司的獵人。你利用工作之便賺點外快我不反對,但如果主次顛倒把公司的主要任務給忘記那就太不應該了。今天我來就是給你下最後通牒的,要麼把足額的瓷片交給我,要麼我就要回收所有的東西了,你也要承擔違約的責任。”
梁超和董青山的對話聽得我雲裡霧裡的,不過我也大概弄清楚了董青山那船上的小卡片還有鈴鐺是哪裡來的。董青山這樣的農村漢子肯定是做不出那種通靈法器的,也只有同時賒刀人的梁超有那個本事。
不知道這違約到底會承擔什麼樣的後果,但董青山的確是慌了。他交不出所謂的瓷片,索性轉身進屋將門給鎖得死死的。本以為梁超會束手無策,誰知道他只是輕笑一聲,一點也沒有采取措施的意思,轉過頭來說要請我吃飯。
“兄弟你不會還在外面胡混吧?上次讓你考慮加入我們公司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我們公司這幾年的勢頭可是大好,就上個月我的工資就又翻倍了。”
一身西裝的梁超用談生意的口吻和我談賒刀人之間的事,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指了指緊閉的房門,我看著梁超問道,“董青山那一船的法器都是你給的?他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老頭兒,你怎麼還把他給攪進來了。”
做我們這一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是覺得不能教普通人用法器的。畢竟很多法器的功效對於普通人來說太過神奇,要是被心術不正地人掌握,指不定在社會上引起多大的麻煩。
梁超無所謂地一擺手,“放心吧,給他的那些法器只在金水江上有用。還別說這老頭兒有點做生意的本事,就這點小玩意兒竟然能想到用來撈屍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