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剛這麼一說我們心裡都是一凜。果然能夠感覺到這船有小幅度的擺動,就像是河道有小幅度的彎曲一樣。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注意著黑暗中的動靜,誰都不想再和之前那兩個人一樣,在這地獄裡永遠受苦。
“小心上面!”
武剛突然大吼一聲,伸手去拉了曾倩茹一把。
也就是這麼一拉,讓曾倩茹整個人往旁邊偏了偏,一把巨大的鐮刀從上面呼啦一聲劃過,正好將曾倩茹的左邊肩膀給劃開一個大口子,差點將她整個肩膀都給卸掉。
“好痛!真的好痛啊!”
沒有流血,曾倩茹的傷口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但這種能力在陰間裡並不算是一件好事,估計這個能力每個死人都有,就是為了讓死人能夠一直承受這種靈魂上的痛苦。
一把又一把的鐮刀從頭上蕩過,我們就像是開進了某一個懸垂鐮刀廠一樣,所有人都趴在船上緊緊埋著頭一動也不敢動。
鐮刀就算再怎麼低,也絕對不會把整艘船都給劈成兩半,畢竟這船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應該在這個地獄裡受刑。
只不過這船凹陷的部位也不大,我們趴在船上始終還有頭和背部略微高於小船。也就是這高出來的部分變成了我們無盡的折磨。
頭頂上的這些鐮刀就和長了眼睛一樣,每一次都從我們的背上劃過,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雖然不致命,但是真他媽的疼啊。
我咬著牙趴在船上把師父給罵了個狗血淋頭。還說師孃出的什麼餿主意,我看師父才是出餿主意的專業戶。
那個什麼鬼差好歹也是人,我這次遇到的情況這麼特殊,難道就不能先和那個鬼差溝通一下看他能不能通融嗎?非得把我送到這陰間來受這種罪?
一次又一次重新整理的疼痛讓我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趴在曾倩茹身上的武剛才慘,鐮刀每一次都是從他的頭上經過,每經過一次他的頭就要被劈開一次,我光是看著都覺得痛,同時敬佩他這種當兵的漢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些鐮刀其實是奔著曾倩茹去的,我們只不過是殃及池魚,但就算是如此,武剛還是趴在曾倩茹的身上一動不動,一副要把曾倩茹給護到底的架勢。
痛得臉都變形的徐金受不了了,他咬著牙質問曾倩茹,“你到底活著的時候做了壞事!你他媽倒是說啊!”
曾倩茹已經嚇得哭了起來,她支支吾吾地一邊哭一邊回想,把自己從小到大做的壞事全都給一股腦地說了一遍。
我們大家都聽得暗暗乍舌,這曾倩茹看起來挺漂亮的一個女人,怎麼做的這些事情全都不叫人事。不過這麼多事情裡其實都是一些小的壞事,最嚴重的便是曾倩茹開車的時候撞到了一個清晨起來掃地的阿婆。
這阿婆本來沒有什麼事,加上一看曾倩茹開的是豪車,也沒有說訛人,一個勁兒地和曾倩茹道歉。但曾倩茹嬌生慣養慣了,加上有一點勢利眼,一看阿婆只是個掃大街的,這麼大清早的就讓自己的車有了剮蹭,就嘴上不饒人地停車罵了阿婆十幾分鍾。
大概就是說阿婆這種人就是上輩子和這輩子造孽,所以一把年紀了還是個掃地的工人,子女也沒出息,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子女。
老人家本來就容易激動,加上這曾倩茹嘴毒句句都離不開阿婆的子孫後代,所以一氣之下竟然心梗死了。
雖然曾倩茹最後花錢擺平了這件事,但自那以後曾倩茹每晚睡覺都不踏實,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一樣。
曾倩茹一邊哭一邊委屈地說道,“我每年去廟裡都要給那個阿婆燒紙錢,我還要怎麼樣,我也只是隨口罵罵她的啊,我怎麼知道她有心梗!”
我趴在船上嘆了口氣,曾倩茹這種女人雖然可憐,但可憐之人也確實有可恨之處。
徐金咬著牙問葛爽,“像她這種女人,應該受什麼刑?”
葛爽想了一會兒,不確定地說道,“這種算是長舌婦吧,好像是去蒸籠地獄?”
葛爽話音剛落,我們的船底就被什麼東西猛地撞了一下。趴在曾倩茹身上的武剛被彈到一邊,而曾倩茹正好被彈起來暴露在鐮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