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憫面無表情地推開韓琳,起身退了退,掀開被子低頭看了看,如釋重負地出了一口氣,然後嚴肅地對韓琳道:
“我收留你只是看你太可憐,也有心幫助你,但是希望你不要得寸進尺,有什麼非分之想。”
這話深深地傷害了韓琳的自尊心,她倔強地盯著夏憫,帶著一絲絲哭腔說:“明明是你的鬧鐘響了我想叫你起床,結果你一把抓住我就拽懷裡了,我動又動不了,而且凌晨還是我把你拖到床上的,我容易嘛我,你還這麼說我!”
夏憫回憶了一下,好像昨晚確實是突然失去了意識,當時自己站在窗戶前,離床還有一段距離。
他曾經和別人合租,那傢伙醉酒時夏憫也照顧過他,知道把一個癱倒的人折騰到床上有多不容易,心裡也升起了一些難為情。
不過,既然已經樹立了自己的人設,就算是自己不對,也還是要貫徹下去的,於是,夏憫當機立斷,轉移了話題:“就算是這樣,但是你看,你穿得那麼髒,還有血跡,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血,你就往床上蹭,這終歸不太好。”
“我洗!我給你洗床單總行了!”韓琳紅了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韓琳沒有了初見時那種怨氣沖天的感覺,反而更像一個正常的女孩,除了面板過於蒼白之外。
“那沒事了。”夏憫見韓琳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也沒有吃什麼虧,也就不再計較了,男孩子嘛,委屈一點就委屈一點吧。
但這對於韓琳來說,莫過於最大的侮辱,她一個男朋友都只談過一個的大姑娘,第一次被個男人抱在懷裡,結果對方居然還一副嫌棄的樣子,是自己不漂亮嗎?是自己身材不夠好嗎?
都不是,這隻能說明這男的可能不是個男的!
但是夏憫自然是無法品出韓琳那複雜眼神中的深意,反而是有些好奇地問道:“你現在怎麼感覺和昨晚不太一樣了,好像你身上的怨氣憑空消失了一般,你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是靈還是人?”
說起這件事,韓琳目光微微黯淡,搖了搖頭:“我依舊是靈,不過現在的狀態十分特殊。對我來說,你的影子裡其實是一個很奇怪的空間,那裡有一種能夠代替怨氣作為我能量來源的東西,我離開了我死去的地方,我就沒有辦法再汲取怨氣了,所以現在的我看起來會相對正常一些。”
夏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繼續問:“那你作為靈的能力還在嗎,有沒有削弱之類的?”
韓琳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如實相告:“其實,不僅沒有削弱,反而變強了,那空間裡的能量,是比怨氣更加純粹的能量。而且我在那個空間中,雖然對外界的情況無法瞭解,不過卻能感受到,我在從那空間獲得支援的同時,也在反哺它,似乎是透過我,讓你擁有了一定不屬於人類的能力。”
夏憫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昨晚睡不著覺,你能將人拖入恐怖幻境,那麼反哺我的也就是你強大的精神力。”
韓琳點點頭:“應該是這樣。”
夏憫忍不住笑出了聲:“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好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普通。”
“你說…”他看向韓琳:“我們是不是特別有緣分呢?”
後者一愣,看似有些羞澀地低下頭,但是目光的閃躲卻被一直注意著韓琳的夏憫所捕捉,不過他並沒有多說,只是哈哈大笑:“又能省下買咖啡的錢了,困了吸一吸你,就精神百倍,想睡覺了把你放出來就能三秒入睡,豈不妙哉?”
韓琳不滿地抗議:“我可不想當安眠藥或者興奮劑。”
正在夏憫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是綠帽主任打來的。
夏憫有些奇怪,自己平時經常遲到,由於自己的事兒並不是特別多,而且殯儀館的人才,特別是斂容師也很稀有,綠帽主任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除非有特別緊急的事,不然一般不會打電話。
夏憫拿起電話,聽那邊說完後應了幾句,隨後掛掉電話,眉頭緊鎖。
“怎麼了?”韓琳有些好奇。